“那是因为你是插班进来的,我们都已经上学九天了。”
宋朝学校实行旬休制,每十天休息一日,另外还有各种法定节日,比如元日、上元、寒食、天庆、冬至,这五大节日就要放假七天。
范宁刚进学堂不久,没有关心节假日,没想到上学才四天,第一个假日就来了。
“那什么时候放学?”
“当然和平时一样,下午练完字就可以回家了。”
或许是旬末的缘故,今天的菜还不错,范宁取了一只蒸螃蟹,一碟笋干蒸咸肉,一盘炒素,又端了一碗蛋汤,两个肉馒头和一碗米饭。
范宁回到自己位子坐下,刘康小声对他道:“当心范疆,他特别恨你。”
“为什么?”
“他今天得分是中下乙等,最后一名,刘院主把他叫去狠狠骂了一顿,好像把你拿出来比较,说都是姓范,但他连你的一半都不如。”
“那是他自找的,与我何干?”
范宁瞥了一眼范疆,见他满脸怒火,正恶狠狠瞪着自己。
“我们赶紧吃饭,吃完饭我还得去托人给我爹爹带个口信,他不知道我今天放假。”
范宁拧掉一只蟹钳便细细嚼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阴阴的讥讽声音,“穷鬼就是穷鬼,两个破麻布坐在一起。”
学堂的孩子几乎个个家境殷实,身上衣服非绸则缎,唯独范宁和刘康穿着细麻面料的直裰。
刘康家境也不错,她母亲给他做了几件缎面士子服,但他为了陪同范宁,也穿了一件麻衣。
尤其现在天气逐渐变冷,贫富差距更加明显,学生们几乎个个都套上皮袄,范宁没有皮袄,只得连穿三件衣服御寒。
范宁脸一沉,没有理睬身后的范疆。
“范宁,我估计你娘穷得连绸缎都没有见过,穿着麻布出嫁的。”
范宁拾起桌上的汤碗,反手泼去,范疆措手不及,被泼了一脸。
他狼狈不堪,怒吼道:“范宁,你这个混蛋!”
“砰!”
范宁一拍桌子,站起身逼视他道:“有本事就打一架,跟我去外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从汤盆里拾起舀汤的长柄铁勺,“不敢来是王八蛋!”范宁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向外走去。
饭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范疆望去,范疆心中发虚,依然嘴硬道:“他算老几,我爹爹一根指头就可以把他捏死!”
“我们走!”他带着两个小弟从侧门溜走了。
饭堂内顿时爆发一阵大笑。
范宁走出学堂大门,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吐了口气。
范疆直呼他祖父的名字,他已经不计较了,但范疆今天出言不逊,居然辱及自己母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是同族,但比外人更可恨。
这时,刘康跑了出来,“范宁!”
“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
“他就是个软蛋,从后门溜走了。”
范宁重重哼了一声,“便宜他了!”
“算了,你泼了他一脸,已经是教训他,回去吧!大厨在到处找汤勺呢!”
范宁把汤勺递给他,“我去趟码头,马上就回来。”
“你自己当心!”
范宁点点头,快步向码头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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