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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衢州,坐落着另一个孔府。相比山东曲阜城的北宗孔府,这里的孔府就可以称为乡下村落了,因为实在是太破落了,也就比一般的大户人家院落大上一点。
作为州城的衢州城,规模却还没有曲阜一个县城大。
不过曲阜城的确不是一个衢州城能比的,就算是天下间的所有州城,也少有几座能比得上山东曲阜,就算在各地府城之中,曲阜的规模也能称得上前列。
这还要多亏了世宗嘉靖皇帝,嘉靖年间,为保卫孔府孔庙,嘉靖下令迁移曲阜县城,移城卫庙。
新的曲阜城完完全全是建立在孔府之外,加之修缮孔府、孔庙,前后总计花费了朝廷数百万两经费和无数人力,单纯就崇祯年间朝廷税收的情况来看,修一个孔府,足足抵得上十年朝廷税收甚至更多。
新曲阜县城和孔府经十年时间建成,城墙高耸,外又有深深的护城河,孔府、孔庙全部都在城中,怕也就只有当今福建的郑氏老巢安平城才能比肩了。
当传旨的缇骑和司礼太监张国元来到城外的时候,发现这衢州城比他们想象的还更要落破一些。
衢州的知州、守备和一应文武正聚在外边迎接,随他们列队的,不过也只是几十名懒懒散散的军兵,朝廷的发饷和汰换旧时衣甲、兵械刚刚达到山东和宣大一带,距浙江远得很。
所以这些人仍穿着老旧的鸳鸯战袄,而且穿着鸳鸯战袄的还是少数,根本没有齐全,更多的兵士只随身穿着各种衣物,根本没见任何甲胄保护,也看不出丁点操训过的样子。
若不是手中抱着一杆木质钝枪,张国元都认不出他们就是大明朝的官军,不过他只是个传旨太监,也并没有甚么心思去问这些事情。
张国元在一众衢州文武的参拜之中下了城,一路所见衰败的景象,让他没了任何讨要孝敬银子的心思,只是摆手无趣地说道:
“知州大人、守备大人,带咱家进城吧,孔府在哪儿呢?”
“公公远道而来,本该是设宴款待,可公公也看见了,这城内自己尚且供需不足,实在是......”这知州一边带张国元等缇骑进城,一边讪笑着说话,看样子似乎十分害怕张国元因此怪罪自己。
进城之后,扑面而来一股酸臭味,街道上满是各种污水和垃圾,两侧到处都是光屁股到处跑的孩童,许多百姓都是木讷的左立在一旁,看着这批衣着光鲜,远道而来的京师钦差和缇骑。
“他们怎么连双鞋都没有?”
张国元毕竟不是李凤翔,到处都跑过了,见惯了崇祯皇帝治下愈发繁华起来的京师,这种情景让他颇为不适,见到不少百姓都是少衣赤脚,皱眉道:
“你这知州怎么干事的,这衢州好歹是个州城,怎么能穷成这副样子?还有你这守备,城里头的兵丁哪一点儿像我大明朝的兵?”
“咱家虽说这次只是来传旨的,可好歹也是个钦差,若是你尸位素餐,咱家一样能回去像皇上如实禀报!”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听下官解释。”那知州满脸苦涩,说道:“公公您有所不知,衢州闹过贼灾,还不止一次,城内被贼子们抢完了,青壮陆陆续续的也都走了,就剩下这些太老太小,走不了也走不动的。”
“而且知府衙门那边儿也从未给过什么抚恤下来,就连药局和养济司的人都跑光了,衙门都空了,下官这...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说着,这知州叹气又道:“就算这次公公不来,下官这知州,也干不下去多久了。”
不待张国元说出什么话,却听一旁身披陈旧铠甲的守备也闷声道:“知州大人说的都是实情,大伙几年没有发饷了,仅有的几十套鸳鸯战袄大部分还是嘉靖年剩下来的。”
“自那以后,朝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