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不堪,难道区区一次三屯营战败,就让整个大清的勇士都变得畏首畏尾了吗?

    不,他不信!

    布木布泰瞥了多尔衮一眼,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朝其他人说道:“先稳定了国内,再谈入主中原的事儿。”

    “天命依旧在我大清,等那些流贼做大闹起来,汉人皇帝不得不派兵剿贼的时候,睿亲王再率兵入关不迟,往常那些次,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明国昏暗、糜烂,早晚必亡,睿亲王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往常和现如今能一样吗!?”多尔衮心中是百味陈杂,环视看了一眼周围冷眼旁观看自己出丑的豪格等人,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是自幼随军征战这么久以来,多尔衮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可是关乎大清命运的决断,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说话,你们这帮人,往日随太祖征战四方,杀得那明人屁滚尿流的劲头都去哪儿了。

    自打占了盛京,倒是越来越和那些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的明人像了!

    这些话在多尔衮心中回荡,待脱口时,却只是变成了杀气腾腾的一番话:“我只问一句,这次山海关之行,本王是一定会去,你们谁人要与本王同去的?”

    话音既落,依旧是鸦雀无声,八旗各王公贝勒们你看看我,我问问你,除了两白旗的人以外,其余竟是无一人站出来。

    “睿亲王,别逞能了,若是再打输了,我大清还拿什么入关劫掠,这不能入关劫掠了,秋冬又要拿什么增补各部损失?”

    阿济格大大咧咧笑了几声,似是无意间道。

    饶余郡王博格实在看不懂多尔衮为何执意要出兵,有些当和事佬的意思,摆手说道:“睿亲王消消火,先将国内汉人动乱平定了,到了今年秋季再大举入关劫掠,明人定还是会屁滚尿流,这又有何不可?”

    “入关劫掠,入关劫掠,你们整天想的就只是‘入关劫掠’,可本王不是!”

    多尔衮是越听越气,他道:“本王想的,是能带领我八旗大军冲入关内,将那汉人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让大清皇帝坐上去,让我大清成为天下共主,而不是常年窝在这屁大点儿地方的辽东,每逢秋冬入关去抢上那么两把!”

    “是,每次入关我们都枪的盆满钵满,可又得到什么了?”

    “你们难道没发现,我们八旗锐士如今敢出去死战的越来越少,反倒是窝在庄子里养几个阿哈,奢靡度日的越来越多。”

    “本王常叫你们学学汉人的文化,这些对我大清定鼎中原有好处,你们呢?学的竟是这些不该学的东西!这么下去,我大清就不是窝在关外,而是要亡了,亡了,你们懂吗?”

    “太祖以来三代定策的心血,就要没了,你们懂个屁!!”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多尔衮是把大殿上的八旗贵族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连布木布泰都听着直触眉头,她正要发火,却见多尔衮面带杀意地瞪了自己一眼,回头带着两白旗的王公贝勒们鱼贯而出。

    多尔衮这最后一道杀意尽显的眼神,就连豪格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一名黄马褂的宫廷侍卫跑进来,犹豫的说道:“皇上、太后,睿亲王他...他去点两白旗兵马,说是还要诏蒙八旗和汉军旗助战,择日出征。”

    “岂有此理,他多尔衮还将不将皇上和太后放在眼里!”豪格立即做义愤填膺状,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布木布泰叹息一声,道:“算了,由他去吧。”

    听见这话,刚要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代善立马缩头回去,一副从来都没想过要出来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