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恩是老毛病又犯,想要保存实力,何况此贼鼠性难改,怕又要伺机而定,待价而沽。

    于是练国事传令给高杰,告知他白广恩想要回大同一事,但对于前来求假的王牧却只说是流贼将犯,命大同军各部等待后令,其意是要稳住白广恩。

    此时天已近午,漫天的大风笼罩着整个营地,无论战兵还是跟役的民妇,都躲进了立起来的营帐中躲避大风,只有第二次从临汾赶回的游击将军王牧冒风快马而回。

    “你说什么,练国事还是这么说的?”白广恩睁大了眼睛,心道这种事以往也有过,怎么会不让回乡呢。

    王牧点点头,有些气愤的道:“是这样的,大帅,那练国事连话都没变一句!”

    第一次的时候,白广恩没想太多,因为以往这个时候陈奇瑜都是会让自己挑选家远的兵丁回乡探望亲人,第二次回来的时候,他就有点琢磨起来了。

    听到王牧的话,白广恩再三询问几遍,确认练国事第二次仍只说了这几句便又将他打发回来之后显得非常吃惊。

    “这个练国事,难道不知我军中实情,将士不回乡,如何能安心打仗?”坐在主帐之内的白广恩攥紧拳头锤在桌案上,听王牧旁侧吹风道:

    “大帅,要不咱们就撤了算了,反正现在朝廷也没有新的总督任命下来,没有总督,也就没有檄令,咱们大可以等新总督上任以后,再回来就是。”

    “不行,督师说过,此处稳定与否,关乎三年剿贼战事之成败,督师将如此紧要之处交予吾手,自是天大的信任,若是此时我临阵退缩,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你把我当什么了,记住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王牧实际也是打着试探的心思,白广恩口中督师自然是指陈奇瑜,见他有些动怒,便是赶紧说道:“大帅息怒,小的也就是随口一说,小的誓死追随大帅。”

    白广恩满意的点点头,叹息说道:“这个消息要如何传给下面的人?”

    “前些日子火车营的人就在闹了,虽说大帅将那个挑头的把总给砍了,可这能压得住一时,却不能压得住长久。”王牧闻言也是犯了难,想想说道:

    “汾南虽说临近襄陵,可条件却并不怎么样,就连营帐都很简陋,若再见不到亲人,末将怕...怕有人逃营......”

    “他们敢!”白广恩冷冷道:“他们要是敢逃回去,待本将班师回了大同,定然把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砍了祭旗,别忘了,如今的边军可是都实额入册的,做逃兵,一个也跑不了!”

    二人正商量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下面,却忽然冒冒失失从外头闯进来一个哨兵,这人抱拳喊道:

    “启禀大帅,兴平候带着人到了!”

    白广恩登时站起身,既有些惧怕又有些纳闷,嘀咕道:“高杰,他来做什么,还嫌这节骨眼上不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