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营过来支援的李来亨么,怎么让自己人绑着?

    难道......

    果不其然,刘汝魁站在中间,直接向北面屈膝半跪下来,“罪徒刘永奎,以往被猪油蒙了心,丧失心智,居然纵兵行乱,与朝廷天军作对。”

    “今日罪徒迷途知返,但自知罪不容殊,法外容情,还请督师向圣上禀明,归顺以后,罪臣愿率兵北上,抗击建虏,为朝廷建功立业,以争自赎,不敢居功!”

    看这情形,这姓刘的要玩真的,临阵倒戈。

    想到这里,高杰与白广恩对视一眼,其实刘汝魁也算不上临阵倒戈,与很多打都不打直接投降的比,他还算是条汉子。

    起码这姓刘的与自己两人都交过手,而且从伪顺的角度来看,他对潼关战局也是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

    如今归顺朝廷不再属于反叛,而是顺应天命,意义上不同。

    “得得得......”

    伴随着马蹄踏在雨水打出来的泥坑声音,众人回头一望,却见到是大明的五省总督堵胤锡驾马赶来。

    他看着半跪在倾盆大雨中的刘汝魁,也是赶紧下马,上前将起扶起,大笑着道:

    “刘将军迷途知返,归顺朝廷,顺应大势,已是功劳一件,本督会如实禀明圣上,相信京师那边,也不会辜负了将军的信义。”

    “信义......”刘汝魁喃喃几声,老大壮硕个汉子,竟不争气的眼眶有些湿润,好在黑夜和雨水的衬托,没有旁人看得出来。

    这个词,多年以前自己做贼的时候,就已经丢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再捡起来,重新做个有信有义之人。

    “至于这个李来亨。”堵胤锡看了一眼,还不等他说话,高杰一旁却‘噌’地抽出刀,恶狠狠道:

    “督师,叫末将一刀砍了他,这小子可伤了不少我宣府弟兄!”

    白广恩也是道,“那些老营都是他的下属,他又是闯贼义子,砍了他,也好叫这些流贼知道知道官军的厉害。”

    “杀就杀,既是加入了闯军,我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李来亨朝白广恩猛啐一口,张口大骂道:

    “可你们二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甚么东西,不过都是三番五次的贼子罢了,以为换上一身官兵的皮,就能掩盖前非不成!”

    “混账!”

    “老子砍了你!”

    这一席话,可真是戳到了他们二位的痛处。

    高杰和白广恩,之所以加入官军以后,每战都如此身先士卒的战斗,除了和李闯彻底决裂已经无路可退,最大原因还是怕被人说起闲话。

    “住手。”堵胤锡一句话,却很是轻易的让这两个陷入暴怒边缘的人停住手脚,呆呆看着这边:

    “督师,这种信口雌黄的贼子,不杀留着何用?”

    “若督师不愿看,末将代为执刀!”说着,高杰就踏步上前,将刀架到了李来亨的脖颈之上。

    后者感受到刀锋的冰凉,喉颈下意识一缩,但很快,他又硬着顶上去,怒目对着高杰,破口大骂:

    “高蛮子,闯王待你不错,你却以下犯上,带着夫人叛入官军,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即便你立下了再多的功劳,也无法洗清你身上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