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如我这般,有高贵的品德。张部堂何必要动怒呢,那不捐,不捐了。”

    “……”这才是致命的。

    不捐了。

    这摆明着是说自己锱铢必较啊,堂堂礼部尚书,一毛不拔,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哪怕是大家能理解自己的难处,怕也要笑话的。

    我的名声啊……

    张升想死。

    刘健等人则鼓励的看着张升,挺住了啊,张部堂,千万挺住了,万万别拿出一个子儿来,若是你真捐了一万亩地,这就糟了,在座的各位,都得跟着遭殃啊。

    张升板着脸,不做声,这件事会过去的,当做没听见,不理他,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捐了,吃什么,又喝什么?

    就算不为了自己,自己两袖清风,可总得为子孙后代们,留一点什么吧,否则家道中落,张家岂不是完了?

    所以……忍!

    这时朱厚照忍不住道:“老方,你总催人捐地做什么,他舍不得的,平时就晓得说什么金银是粪土,其实这是让别人安贫乐道,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

    张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是礼部尚书,我宣教四方,难道不该说这些话吗?

    心里顿时无名火起,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我张升……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方继藩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那眼睛很清澈。

    张升暴怒,厉声道:“好啊,那老夫捐了,老夫捐了,老夫乃礼部尚书,老夫乃圣人门下,而今,朝廷确实有难处,那就捐了,一万亩地是不是,老夫若能拔一毛而利天下,有何不可,捐!”

    他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气的哆嗦。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即便是明日吃土,那也捐,来呀,继续来讽刺老夫啊,来说老夫的不是啊,来说老夫是伪君子啊,老夫……老夫将这祖业,统统捐出来,怎么样,怎么样?

    “……”

    刘健等人,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悲剧啊。

    方继藩这厮,绝对不是东西。

    张部堂啊张部堂,你怎么就……诶……真是……一言难尽啊。

    方继藩很是欣慰,立即道:“张部堂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张升还在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体内血液沸腾,额上青筋曝出,犹如怒目金刚……

    刘健等人,个个没做声,可心却已沉到了谷底,这下……真玩完了,礼部尚书都捐了,驸马都尉也捐了,一个捐的是矿,一个捐的几乎是自己绝大多数的家当,那么,人们会问,内阁首辅大学士,要不要捐,内阁大学士,要不要捐,还有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无数的翰林,无数的御史。

    没理由不捐啊。

    ……

    这张升,没沉住气,坑人!

    马文升怒视着张升。

    因为马文升恰好家里也有一万多亩地,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挪一挪自己的祖坟了,可能是自己祖坟没埋好,风水有问题。

    弘治皇帝摆手:“张卿家有这心即可……”

    弘治皇帝想要拒绝,若是纵容这般下去,只怕整个朝廷,都要人心浮动了吧。

    弘治皇帝毕竟是厚道人。

    方继藩道:“陛下,一万亩地,在江西,可以养活数千的百姓,那里,都是上好的水田,儿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数千百姓的生计,有着落了。”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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