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士欧阳志,俱都随行。

    因为中军出发的极快,只用了两三日时间,便直接出了京,勇士营和金吾卫伴驾左右,这万余军马,又有两万的三千营和部分的五军营护翼,前头更有有骁骑营为先锋,再之后,则是六七万五军营,粮草调度不及,虽此前兵部为了平叛,已在各处征召了民力,在沿途有所供应,可想要维持十数万大军,还有捉襟见肘,所以后队殿后的五军营,则故意放缓了开赴的脚步。

    只是皇帝一意孤行,非要前锋和中军先行,这引发了巨大的担忧。

    从前的弘治皇帝,对于大臣们的建议,历来是愿意听取和采纳的,可近来,越来越开始‘蛮干’起来,臣子们根本拦不住,对他莫可奈何。

    出了京,弘治皇帝只一味命中军急行,中军走的太快,左右两翼,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前锋的张懋一看,哎呀,陛下的中军都要追上来了,于是,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斥候,在沿途各州府游荡,因为急行,他们需更快捷的打探各处,防止出现可能出现的敌情。

    弘治皇帝骑上了马。

    坐在马上,他气喘吁吁,尾随而来的萧敬一味苦劝,请陛下上乘舆,可弘治皇帝却是大手一挥,以至于,一日骑马下来,便觉得两侧的大腿被磨破了,淤青了一块,他咬着牙,让人用热巾敷了,方才缓解一些。

    此时刚刚扎营,欧阳志没有去吃饭,他的右手,还是被包扎的像个猪肘子。

    弘治皇帝道:“卿家的两股没有磨破吗?诶……要不要也敷一敷?”

    欧阳志道:“陛下,臣久习弓马,已是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弘治皇帝感慨;“当初听说太祖马上得天下,今日方知,人在马上,何等艰辛……”他情绪不好,郁郁不乐,若不是天色要黯淡,他甚至还想催促中军再急行数十里。

    欧阳志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陛下,想来为太子殿下,心急如焚吧。”

    “这个小畜生。”弘治皇帝痛骂:“当初若知道他是这般,真恨不得溺死他。”

    骂了一通,也没有解恨,却是突然一叹:“可即便是畜生,也有舐犊之情啊,太子再顽劣,他也是朕的儿子,是朕的骨肉,他调皮,是朕疏忽了他,没有将他教育成才,这是朕的责任。他总是一意孤行,急于立功,朕在想,或许是朕真的错了,朕有时,对他过于苛刻,总希望他能做个完人,这压力,太大了。他毕竟,还只是个少年郎,怎么承受的了呢?朕未成年的时候,吃了许多苦,所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可他自幼被朕和她的母后溺爱,可现在长大了一些,朕却又期待他能做个好太子,如朕做太子时一般,这……”

    弘治皇帝说罢,摇摇头。

    “是朕错了,既然错了,就要弥补,朕得将他找回来,他不能死啊。”

    欧阳志道:“有恩师在,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弘治皇帝一直奇怪,为啥欧阳志在得知太子和方继藩跑去了南昌府,他一点都不急,现在听了欧阳志的话,弘治皇帝不禁道:“卿一点都不担心?”

    欧阳志摇头:“恩师不会有事。”

    “倘若有事呢?”弘治皇帝不满意这等干巴巴的回答。

    欧阳志如复读机,还是那等稍稍卡壳的那种:“恩师不会有事。”

    弘治皇帝绝望了,他放弃了继续询问,只道:“朕要早些就寝,明日,还要赶路。”

    他一声叹息,心事重重。

    ……

    大帐之外,马文升眼里布满了血丝,有点上火,因为大军出来的太急,兵部的准备不够充分,预备的帐篷不足,粮草,也大多都是库中的陈粮,各处的军将,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叫苦。

    马文升既不敢说,你们找皇上去,这怪不得本官。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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