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皱眉:“这鞑靼人,乃是大明心腹之患啊,多少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大明最可怕的对手,不除鞑靼,朕……真的是寝食难安哪。”
他说着,拿起了奏疏,又低头去看。
天下多少事,都落在他的身上,使他虽在壮年,身子却有些佝偻。
“陛下近来忧心忡忡,身子,似乎……不好。”欧阳志道:“不妨,今日歇一歇,在禁苑里走一走。”
弘治皇帝皱眉,抬眸,看了欧阳志一眼。
良久。
弘治皇帝脸色缓和了下来:“走?这可不成,离开一会儿,要耽误多少事啊。”
不过,他笑了:“欧阳卿家既如此担心,不妨,朕就起来,走一走吧,去内阁?内阁诸公们,可比朕辛苦呢,朕去探视一二。”
他竟当真动了身。
带着欧阳志,一路至内阁,早有宦官进了内阁通报。
刘健三人得了消息,忙是出迎。
弘治皇帝勉强挤出笑容:“三位卿家都在?都在议论什么?”
刘健咳嗽一声,想了想,老实的道:“还真有所议论。”
弘治皇帝道:“卿家但言无妨。”
李东阳赶着道:“陛下,皇孙年纪不小了,想来,已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臣等在想,再过一些日子,就该给他寻一个良师了,臣等思来想去,从前的詹事府少詹事王华,很是合适,他是至诚君子……却学问精深。”
“……”
这皇孙,才多大啊,一岁多一点儿呢,才勉强会叫几句‘吃奶’、‘抱抱’之类的词儿,就这时候,便要给他寻觅良师了?
弘治皇帝苦笑摇头。
他似乎看出了三个内阁大学士的内心想法。
太子殿下……这般折腾,看来……随他去做啥便做啥好了,此次去了大漠,据闻还出了关,这是多可怕的事啊,弘治皇帝让内阁三位卿家保守秘密,这三位内阁大学士,倒也不敢将消息传出去。
想来,对这些大臣们而言,每日看着这太子,真真要呕血啊,你好端端的做太子,在京里倒也罢了,偏偏要去兰州,好,让你去兰州了,你竟还出关,若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只怕是人都受不了了。
越是如此,刘健等人,便越将希望,放在了皇孙身上,他们希望,皇孙能成为像弘治皇帝这般的明君。
弘治皇帝不置可否,只道:“皇孙尚幼。”
说着,步入了内阁,刘健等人面露惭愧之色,这件事,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提的,理当是太子殿下自关外回来,再提。
可是……太子殿下他……
弘治皇帝坐下之后,呷了口茶:“朕一直在想,鞑靼猖獗至此,屡屡犯边,大明,是烦不胜烦哪,这天底下,到底有谁,可以为朕分忧呢?”
说着,叹了口气:“大同,有消息了没有?”
刘健笑吟吟的道:“清早,倒是有奏报来,不过,眼下内阁这里,抓紧着调度钱粮还有征募民夫供应军需之事,那份奏疏,还没开始票拟呢。”
看着三位卿家,双鬓上已是斑斑的白发。
显然,为了大同的战事,他们没有少操心,弘治皇帝叹了口气:“有劳你们了,将奏疏取来吧。”
刘健不敢怠慢,忙是让书吏取来奏疏。
这奏疏平平无奇,不像是急报。
弘治皇帝便打开,这字迹,很熟悉,竟是张懋亲自上奏。
当然,从这言辞来看,又不像张懋的口吻,想来,是张懋的书吏书写了一遍之后,张懋在抄写下来,上奏的。
“张卿家受了伤?”弘治皇帝皱眉:“朕看他的笔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