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诲学生,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可自吹自擂,恩师尊尊教诲,臣至今难忘,恩师这般教诲臣,也同样以此来严苛的对待自己,就比如恩师的大父,当初在土木堡时,营救了许多人,他便极少和人提起,恩师最怕的,就是别人欠他家人情,因而心生愧疚之心,恩师还常言,名声不过是身后之事,君子做人处事,俯仰天地,但求无愧于心,绝不为虚名所累,唯有无畏虚名,方可举重若轻,去做自认为正确的事。”

    说罢,欧阳志毫不犹豫,拜倒。

    他脸上的表情严肃,就仿佛脸上写了两个字:“忠厚!”

    方继藩的话,你可以不信,可欧阳志的话,若是不信,那么,你还有良心吗?

    弘治皇帝只见欧阳志如此,便晓得,欧阳志说的是真的。

    他感慨道:“是啊,下头的人,总是投其所好,继藩虽偶尔有孩子气,可料来,也不会如此厚颜无耻,朕几乎是看着他长大起来的,他是什么人,朕一清二楚。欧阳卿家,你快快起来,你的恩师,立下了赫赫功劳,朕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因此而责怪呢,方才是朕失言。”

    “谢陛下。”欧阳志爬起,面上又恢复了欧阳呆的模样。

    刘健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自己竟有一些些的错乱。

    方继藩…………到底是啥人来着?

    弘治皇帝道:“下旨,命张卿家和继藩,立即班师回朝,所有的将士,论功行赏。”

    “臣等……遵旨。”

    刘健领了旨,左右看了一眼,随即道:“陛下,太子殿下……”

    弘治皇帝的喜悦,方才少了些许,他叹了口气:“朕的儿子,朕自己清楚,他……虽也有孩子气,可无数军民,深入大漠,与贼一决雌雄,朕的儿子,难道不可,为保江山社稷,而出生入死吗?他吉人自有天相,朕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卿等勿忧。”

    虽是安慰了刘健等人一番,可弘治皇帝心里却是感慨,但愿……厚照能够平安吧,这个孩子,打小就想杀鞑靼人,要一雪土木堡之耻,真是个傻孩子啊。

    可是……索性,就让他这般任性一回。

    弘治皇帝背着手,没有再吭声。

    李东阳心里却急了,他不断给刘健使眼色,可刘健,却无动于衷,显然,刘健似乎不愿意在此时,提及这些事了。

    李东阳忍不住道:“陛下,不知皇孙……”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李东阳一眼。

    这想来,是无数大臣们的愿望吧。

    他们并非是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有自己的立场而言。

    弘治皇帝淡淡的道:“过一些时候再议吧。”

    “是。”

    ………………

    草原上,到处都是火光,一个又一个的部族,被夷为了平地。

    所带来的将士们,越发的矫健,现在几乎不需制定任何战术,只需一声号令,每一个人,便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袭击了十几个部族之后,不知烧杀了多少粮食和畜牧,又杀死了多少鞑靼人。

    朱厚照的战刀染着血,血迹干涸了一遍又一遍。

    他骑在马上,颌下已生出了拉渣的胡子,肤色也黑了一些,可在马上,却显得更加英武。

    拿住了这水师上万户,确实给朱厚照提供了不少的线索,这赤鲁布花,对草原上的习性了若指掌,毕竟……水师嘛,天天蹲在竹筏子里瞎琢磨,这大漠之中,什么季节,哪里水草最丰美,而鞑靼人逐水草而居,只要知道哪里的水草最丰美,便知道,哪里聚集了大量的鞑靼人了。

    一次次的突袭,奔驰了上千里地,朱厚照对于草原上的气候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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