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转身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掉头,他要去问师傅,哪里才能买到酒。

    霍江身上的衣裳已被少年扒得精光,厚重的棉被盖到身上,可他还是冷得发抖。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你撑一会儿,酒来了就好了。”

    听说寺里有人快要冻死了,僧人们不敢怠慢,永济寺外不远便有专做香客生意的馆子,虽说佛家戒酒,但是这些馆子多多少少也都卖酒,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先前的小沙弥便和两位青壮僧人抱着几坛酒走了进来。

    少年拍开泥封闻了闻,酒是烈酒,炕上的人也还没有冻死,刚刚好。

    久违却又熟悉的酒香溢入鼻中,霍江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阿川的声音,他想可能是和尚们去买酒时,惊动了正在寺外等他的阿川吧,知道自己的人来了,霍江安下心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当他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他看到屋顶绣着花鸟鱼虫的承尘,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

    这不是寺院,这是他的家,原来他已经回到东府了。

    他叫了一声阿川,阿川立刻跑了进来:“大老爷,您睡醒了,饿了吧,小的让灶上煮了粥,一直温着呢,这就给您端过来。”

    霍江坐起身来,四肢自如,想来他没有大碍。

    他问道:“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川道:“寺里的方丈大师亲自给您号脉,说您没有事,睡醒便无妨了,可您醉得厉害,小的觉得您留在寺院里终是不妥,便自作主张雇了马车把您接回来了,雪虽然停了,可路上很滑,您到府里时已经是二更时分,说起来也巧,路上居然没有巡城的。”

    霍江叹了口气,按理说越是雨雪天气才越是要防止贼匪趁机出没,可是二更时分了居然没有巡城的,这是京城但就如此,地方上恐怕更加混乱。

    他这才细想起阿川说的话,问道:“你说我醉得厉害?我没有冻病?只是醉了?”

    阿川笑着说道:“是啊,真是菩萨保佑啊,不过方丈大师说也多亏了背您回去的那位小哥儿,晓得用白酒给您驱寒,不但让您喝了半碗,还用白酒给您擦了身,否则您非要受寒不可。”

    霍江皱起眉头:“那个少年呢?可曾留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