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清晰地看见她光滑白皙的脸蛋飞上一抹嫣红。

    柏少华不禁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始终认为,哪怕她穿的一身乞丐装,若能保持这种性子照样很多回头率。内心强大的人,再普通的衣装也无法掩饰她的魅力;而内心孱弱顾影自怜的人,无论披上多么华丽的衣裳也是徒然。

    他经常在村里散步,见过与她同住的那位朋友。

    那是一名真正高贵美丽的人儿,现代人穿复古风的衣裳总有一丝别扭,可她不会。她气质雍容华贵,穿上那身古服,像极了高傲不屈有着国色天香美誉的牡丹。

    这种美人,普通的男人自认高攀不上,平凡的女人见了自惭形秽。

    如果分开来看,苏杏无论是气魄、外表都比她逊色很多,显得平淡无奇。可当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性子随和偶尔跳跃,一个气质沉静清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他眼里,这个村子最有意境的正是她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情形。

    在村子最清静的时候,就是她俩出来闲逛的时刻。

    而惯性使然,他总是挑那一刻独自上楼顶静静遥望。

    纯朴而宁静的小山村,远远地,两位如玉佳人或打着伞,或戴着一顶帽子,徐徐走在一条平坦而细长的乡野小路中间,不时驻足欣赏四野风光……据他分析,八成是性子跳跃那位叫停的。

    因为每次都是她伸手指指这边,指指那边,担心别人不懂欣赏似的。而她身边那位腰身笔直,像一株细长而坚硬的青竹,站姿端庄高雅,随着她的指点四周张望,耐性十足。

    啊,对了。

    “苏苏!”凝望着小女人的背影,柏少华忽而开口把某人唤停,这才发现两人已回到苏宅的围墙旁。

    径自往家走的苏杏回过头来,一脸问号。

    “你好像有一支玉竹簪,怎么不戴了?”他的目光停在那支乌木簪上,难怪每次都看它不太顺眼,玉簪细腻柔润,最能衬出她的气质。

    玉竹簪?苏杏愣了下,她摸摸脑后的乌木簪。

    “摔断了,”拿去换茶叶了,“用木的结实安心。”至今想起,犹舍不得。

    “哦?”是吗?

    柏少华注视着她的眼睛,忽而轻笑道:“你这样很好看,顺其自然就好。”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苏杏愣了下,随后了然一笑。

    “谢谢。”那是当然的。

    朝他挥挥手,她转身回了自己家。

    柏少华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直到她拐弯再也看不见了,才拄着拐杖慢慢地往家里走。若说她朋友是牡丹,那么眼前这位就是一朵绽于夏日的河中之莲了。

    她安静娴雅,既能在逆境中自得其乐,也能清濯不凡,傲然冷视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世间。有人喜欢浓烈醉人的野玫瑰,因为它寓意深长;也有人喜欢牡丹的馥郁芬芳。

    而他,却格外喜欢那随处可见的荷塘青莲。

    每逢夏日,他总忍不住蹲在塘边执荷轻嗅,那幽幽芳华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