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抓住画框边缘的手青筋微突。

    “少华?”察觉他的不妥,苏杏疑惑地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我没事,”他盯着画板,神情冷淡,“多年不见,母亲的画越来越深奥了。”

    苏杏极为罕见地瞅着他,“你也看不懂?”好难得有他不懂的。

    对方瞥她一眼,“是不懂欣赏。”

    不懂欣赏是缺乏艺术细胞,正常;看不懂是资质愚钝,悲凉。

    既然没人懂得欣赏,这幅巨作将继续束之高阁。柏少华先给那幅画拍了照,然后去找胶纸重新给画框打包装。

    苏杏看着他找东西的背影,“包好一点,以后当成遗产留给孩子。”

    “有眼光,我母亲的作品最便宜最小的一幅也要五千美金,百年之后怎么也得上万。”到底不是名家之作,价值不菲谈不上,除非过了几百年成为古董那就很值钱了。

    “这么说你母亲不太好吧?”这儿子太着急了。

    “人总有一死,要学会坦然面对。苏苏,我将来要是死在你前头怎么办?”

    “放心,我会坚强地活到老死。”

    “……”忙活中的男人默默瞥她一眼。

    此女专业研究文字,却不擅长组织动听的语言哄人开心,属于艺术细胞严重稀缺的人才。

    母亲的画寄给她简直是浪费,等于对牛弹琴。

    如果真是母亲寄的话……

    由于孩子在家里睡觉,两人在仓库呆的时间不长,把画框重新安置好便出来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餐,苏杏给小儿子洗完澡澡出来,光溜溜的一只小奶包笑咯咯地直奔父亲的书房,小手甩啊甩的。

    “小染,穿衣服,小心着凉要打针哦。”苏杏手里拿着一件小衣服追着他跑进来。

    “不哒!”

    小奶包手脚灵活地爬到电脑前的父亲怀里,被逮个正着,父母配合着给他穿上衣服。等衣服穿好了,柏少华把孩子放到苏杏怀里,然后把她拉进怀里。

    “苏苏,过来帮我看看。”

    “看什么?”

    柏少华没说话,径自在电脑屏幕的桌面拉出一排抽象画。

    “这些全是我母亲的作品,你看看哪一幅跟家里那幅最相似。”

    苏杏一愣,回头看着他,“你怀疑那幅画是别人伪造的?为什么?”

    既不安装暗器又不放毒,连一个摄像头都不放,伪造的意义何在?

    “不清楚。”柏少华猜测道,“哈维斯不是什么好人,做事不会无缘无故,或许想挑拔你和我母亲的关系。这人一向心思多,我不得不防。”

    中间人在画上做点手脚,儿媳对婆婆的大作一无所知,将来对质,儿媳水洗都不清。

    苏杏半信半疑,瞅他两眼,开始看图,“你家好复杂。”

    “和你家差不多。”

    苏杏一边看画一边发牢骚,“你就不能让让我吗?”神烦。

    “好,我让,”他轻笑着,隔着她逗怀里的小儿子玩,“今晚让你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