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冥留之际,迟早要走,有些事情,旁人也该早些安排。

    庹灵韵心中有些难受,想起少时那位漫山遍野到处跑的黄爷爷,是那样的鲜活可爱,仿佛就在昨日般,她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这位老人,如今他便要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见了。

    便是在这样晦涩不明的心情中,身后侧的落地窗被“哗啦”一声拉开,那声音因为落地窗的质量显得轻微,却又短促得充满了冲击力。

    庹灵韵站直了,侧头,便是看见绪泽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站在门边,一双幽深黑暗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

    顿时,庹灵韵有些许的尴尬起来,她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只是站在这里静静,哪里知道绪泽也会来到这处与人安排黄爷爷的后事。

    他们这些上位者,一个个的行事复杂隐秘,许是不经意的一句什么话,教旁人听了去,都能翻江倒海的折腾一番,所以面对两个不同圈子里的人,特别是面对庹灵韵这种娱乐圈混迹的,总有那么些提防。

    对于这个,庹灵韵都懂,她略略往后退了一步,垂目,双手放在身后,低声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

    尽管她都不知道说出去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过就是提前给黄爷爷安排一些送葬规格而已,但在身穿制服的高级将领面前,庹灵韵还是先表明自个儿的嘴特别严实,这是没有错的。

    “嗯。”

    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拿下了头上的制服帽子,端在小臂上,深色的眼眸宛若泼了油彩般,有些放肆的看着庹灵韵,濯濯生辉。

    她便在尴尬中,生出些不自在来,这种眼神,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在她十四岁,一个叫做罗哥的男人眼中。

    彼时她还小,只是大山深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并不分明那位罗哥眼中的色彩,实则是一种赤裸裸的,极端下流的欲望。

    得亏当时予希姐救了她,否则在当日,庹灵韵都还不知会遭遇些什么。

    便是从那之后,庹灵韵便不太自在与单身男人独自相处。

    特别是独处时,遇上有男人这样,充满了侵略性看她,总会在内心生出些怯弱的恐惧来,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这种如狼似虎的男人,拖入深山密林里,行那龌蹉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