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这冤。
他一直没敢抬头,双眼紧盯着地面,额头上泛起了一层油亮的薄汗:“北原样,请再考虑一下,我已经知道错了,留下我,以后您有什么吩咐……”
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拿出了职场中习惯的态度开始求饶——打不过你就加入你,以后听你吩咐,给你当小弟。
北原秀次哂然一笑,低头重新看起了过去的数据,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观看这些陈旧经济数据让他收获很多,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觉得是偶然发生的现象,现在有了重新的认识,感觉“历史总是相似的”这句话,放在经营方面也能说得通。
大石尾一郎说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反响,抬头看了北原秀次一眼,仍然不放弃,再次俯首叫道:“北原样,请……请再考虑一下吧,拜托了!”
他只能这么硬求,他找不到求饶中间人,毕竟北原秀次是个外来户,而北原秀次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充分表达了一个意思——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抓紧滚蛋!
丹羽那边不提,铃木乃希和神乐治纲虽然都是在没和他通气的情况下,就随意下了手,但北原秀次也不会更改他们的决定。
要是更改了,那岂不是傻子?
别人帮自己,自己心软装好人,大度原谅,一脚把帮自己的人踢到坏人行列,这是办的什么事儿?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些帮助自己的人?
事情确实无法挽回了。
他铁石心肠,冷硬的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大石尾一郎在苦求未果之后,只能黯然离开,甚至不敢趴在那里耍赖——当前已经被停职了,再惹北原秀次火气更大了,他还怕给北原秀次指使人把他送到非洲去拓展业务。
日本现在在南美和非洲开拓经济殖民地,一纸调令真就能给送了去,现在好歹还能留在东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石尾一郎颓然离开了写字间,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眼神十分浑浊,站在走廊里有些茫然。目前他是在停职状态,可以直接回家了,但他不想回去,而东联也没有他能去的地方了——在来求北原秀次之前,他已经把能求的人都求过了。
小由纪夫在旁边小心问道:“舅舅,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给我爸爸和妈妈打电话?”
他算是见识到权势的力量了,毫无预兆,直接打落深渊,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而大石尾一郎深深看了这外甥一眼,手掌微抬,真想给他狠狠来上一耳光,但最终没动手,只是摇头道:“没用了,让你父亲自求多福吧!”
他能猜出是名古屋那边又做了什么,这才引起了北原秀次背后靠山的注意,而那人在重仓银行很有能量,不是高层下令,是不可能发出那种非常有指向性的正式公函,而小由纪夫的父亲在重仓银行地位和他差不多,对方收拾起来更方便,说不准这会儿也正焦头烂额寻求自保。
他不再理会小由纪夫了,甚至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连电梯都没坐,笔直往楼梯间而去——他很小心谨慎了,确认过北原秀次是鸟取县来的穷鬼,这才顺手把北原秀次打发到了碎纸间,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结果。
他现在只有一线希望,希望北原秀次走后,他可以得到复职的机会,如果得不到,那么他最好的下场就是重新下放到分行支行,甚至做为职场失败者被踢入关联企业,年薪立减一半以上,而以后再遇到以前的同僚,就是他求着人家贷款了。
悔不当初……
接下来一周多的时间,大石尾一郎没敢把被停职的事告诉妻子孩子,依旧按时上下班,不过上班地点换成了咖啡厅、网咖之类的地方,神情渐渐憔悴,不时就拿出手机来看一眼,希望能收到一个好消息……现在就是把他从本店踢到下面支行他也能接受了,总比这么干熬着强。
他还有人脉,还有同党,虽然暂时不方便替他说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