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活动迹象,城外郊野更是完全没有斥候活动,以至于王师斥候甚至可以直接绕过枣强,抵达信都近郊窥望形势。
沈牧设想过诸多可能,但都不能笃定,一度曾经想要将驻扎在清河故城的八千军众派往枣强,尝试占据这一要地,但又担心这可能会是羯国摆出的陷阱,一旦如此行动便会使得这一部分军众陷入羯国重重包围中。
毕竟,东武城虽然驻军五万余众,但却不可擅自调动,必须要确保辎重营地的安全和牢牢防守清河北境防线。一旦故城军队投入枣强,而羯军再去而复返的话,这一部分兵力将要沦为自生自灭的险境。
所以,在一月下旬当前线斥候再次查探到枣强守军撤离、城防空虚的时候,虽然沈牧已是心痒难耐,但还是强自按捺下一些过于冒进的试探,只是更增加投放了斥候规模。
但这一时节,境域中仍是霜雪密结,斥候的规模虽然扩充,但实际查探的范围还是没有大的扩展。毕竟,斥候活动在外,并没有野中补充的机会,而在东武城与信都之间,王师也没有留驻据点。
不过这样一来,最起码枣强附近算是被王师斥候全面覆盖。而城防虚弱的情景则一直维持了数天之久,羯军则完全消失在此边,倒是不乏一些强梁盗匪不时穿城而过。
结合前线斥候传回的信报,沈牧终于下定决心,派遣三千步卒往枣强城池而进。此前他之所以难作决定,就在于冬日行军不同以往,由于后勤配给大受限制,一旦部伍出动,必须要直接随军携带足量物资。若还按照分批开拔的惯例,一旦途中遭遇风雪等恶劣天气,前批兵众随时都有断粮缺用之危。
王师无论资粮供给,还是甲械装备,都是十足的优良。三千步卒加上武装给用,放在羯国用以武装供给万人都堪用,沈牧对此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冬日行军,实在辛苦,特别这三千军众辎重齐发,日行勉强不过二三十里之间。从东武城到枣强不足两百里的距离,这一路王师仍不免耗时颇久。
而就在这一路军队行军途中,枣强方面所传来的异变征召却越来越大。羯国军众消失无踪无需多提,但却有众多的难民由北向南,出现在枣强附近。
羯国信都周边集结有大量生民,这一点沈牧自然知晓。在王师推进过程中,类似清河北境、包括渤海,以及中路军战区的广宗等地,郊野民户几乎被后退的羯军征发一空。甚至就连更北方的章武、燕国等郡,按照海路徐茂并辽边温放之的信报,民众被羯军征发程度都非常严重。
如此庞大体量的民众集结,已经不是斥候简单的走马观花、远远窥望能够摸查清楚。但就算是按照一个最模糊的估算,羯国跨州连郡的征发乡民,甚至就连一些乡野豪强坞壁都不能幸免,目下的信都周边,最起码集结民众都要以几十万记。
也正因为信都周边如此庞大的生民集聚规模,东武城方面始终不能查探清楚信都内外究竟集结有多少的羯军兵力。
虽然信都方面也是不乏乡豪、羯臣包括普通民众前来投靠王师,但一则乏于真正重量级人物、提供的情报也是众说纷纭,二则沈牧也不敢道听途说的采信,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判断。
信都游食多有外逃,从去年至今都无间断,这一点并不奇怪。而枣强方面之所以将之归为异兆,就在于他们所查探到难民南逃规模实在太大,若是放马野中驰骋,一日之内便可遇到数股逃难的流人队伍,少则千数,甚至不乏多达万人的大队伍!
沈牧得知如此,首先便是心中警兆陡生,猜测流民南来或是羯军准备发动进攻的掩饰。要知道流民这种群体,几百、千数都属寻常,但若真的规模过大,那无需怀疑,背后肯定有什么强力的因素在驱使。
坏的情况,自然是沈牧所担心的那种,羯军以流民作为掩护其军动向,并驱赶流民南来对东武城防线形成冲击。而好的情况,则是羯国内部发生什么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