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蔡子叔是何人?”
“乃是陈留蔡侍中幼子,年资尚浅,人未尽识,但是才情却高,不久也将知名。”
“你大概是看错了,我听郡府同僚讲,蔡氏子也犯于前日之事,眼下大概还监在州城呢。”
不过是几句闲谈,言者无心,听者也无心。过后又有人员出出入入,转眼被人忘在了脑后。过不多久,便就有人开始告辞离开,出楼后便分散在台城各处。
傍晚,太极前殿偏阁里,一群台辅们缓步行出,而后便各自散去,只是各自在离开后,脸上多少都带着一些无奈之色。
蔡谟两手缩在宽大的章服袍袖里,左右虽然都有布屏遮风,但是刚刚离开地龙烘烤如春的暖阁,仍觉有几分寒意。
类似的集会,这两天参加了不下五六场,议题都是大同小异,主要还是围绕前日秦淮河畔那场害命的闹剧。会议虽然举行了不少场,但是高位者仿佛各自有着默契,轮流的缺席。前日是久居家中的王太保不在,而后又轮到了光禄大夫刘超,今天这场则是尚书令、光禄和护军俱都不在。
新跃凤凰池的褚翜出场倒是勤,始终没有缺席,但却每次都以主持者自居,轻易不发表意见,只是坐在那里听众人各抒己见。即便被问到该要如何处理,也都是推上搡下,拒不表态。
如此一个僵持的局面,实在让人有些烦躁。再怎么拖下去,事情总要拿出一个解决的手段出来,总不能一直搁置着。要知道今次不乏台辅家中子弟还被监在州府或廷尉,如果迟迟没有一个说法,各自又怎么能够安心办公?
“侍中且先留步,同行一程可否?”
蔡谟尚在垂首思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转头望去,只见诸葛恢正在属官簇拥下匆匆行来,便连忙收住脚步,站在道上待到诸葛恢到了近前才略作欠身示意。
两人相对站立片刻,而后蔡谟抬手延请,然后才并肩往前行去,彼此间气氛略有尴尬。因为表字相同,两人又都俱贤名,各履显任,难免要被时人拿来比较。在时评中,诸葛恢的评价是要略胜蔡谟。即便两人都不在意闲人絮语,但听得多了,独处时不免有些尴尬。
枯行一段路程,诸葛恢才开口叹息道:“天下异闻,让人凛然啊!我听说侍中家中儿郎也受波及,不知有恙否?”
“童儿闲戏,险遭命殃!思来难免有余悸,怀抱中物虽不足惜,养至如今,即便贤声不通,也盼能为一二时用。若是无妄遭夭,难免会作扼腕啊!”
蔡谟也叹息说道,两人所言,自然都是前日那事。
说完这些,便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蔡谟视线余光频频扫向身畔的诸葛恢,沉吟少顷,才又皱眉道:“葛公是否有觉,太保近来略有亏于审察,内衡有失?”
诸葛恢闻言后微微错愕,继而才摇头道:“沙尘扰人,无有藩篱之障啊。”
蔡谟闻言后,转首望向东南,继而再望西南,最后才望东北,眸中略有落寞,一股浊气轻呼出口。
“的确应该做些事啊,不能长困于此。”
诸葛恢又转言到刚才会议之事,轻叹道:“若使人人以家事而罢公议,国事将何以决?有失体格!”
说话间,已经行到蔡谟官署,蔡谟转头邀请诸葛恢入内一坐,诸葛恢却摆摆手,告辞离去。蔡谟站在那官署门前,凝望着对方背影,神态转了几转,继而才轻吟道:“琅琊王师啊……”
第二天,无论内外议论如何,台内仍是如常办公。台辅们朝见之后,小皇帝便归阁读书。于是一众人便都望向排头的王太保和尚书令,都在等待指使那件事还谈不谈。
王导沉默片刻,抬头望向温峤,温峤便点点头,继而便又望向褚翜。于是褚翜便站起身来,对众人笑道:“还要暂劳诸公。”
于是众人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