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拼着最后一口气指挥残军撤退回营,然后便闭门不出,除了心腹部下之外谁也不见。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士兵们敏感地察觉到了主帅的不对劲,军官们按照贺大将军的嘱咐再三解释,奈何全军上下都是半信半疑。

    敌军还在虎视眈眈不知何时就会攻来,军营中的气氛渐渐紧绷起来,终于,夜半时分,贺青的副将耐不住过去李文柏的帐篷,掀开了李文柏的账帘。

    李文柏虽为一介草民,没有半点功名在身,但好歹也曾受过圣上嘉奖,又有贺大将军亲自邀请随军,是以齐军上下将领也都愿意对其客气三分。

    这次贺青不小心被白夷人重伤,军医倒腾了半天也一点不见好,还有越趋严重的势头,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大夫,最后是贺飞宇拍了板,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把李文柏找来看看,说不定那小子又能带来什么惊喜呢。

    李文柏本来得知贺将军重伤难治,心中沉了又沉。

    得知副将意思,他其实也很想说他不是大夫,但事关贺大将军,他还是冷静下来要去查看一下贺将军的状况。

    当问清楚贺大将军的状况后,心里有一点想法。

    一路无话,尽管副将勉强维持着表情的镇定,李文柏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慌乱。

    大帐由贺大将军的亲兵严密把守,除了少数心腹之外,禁止任何人靠近十步之内。

    掀开账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混合着肌肉腐烂的味道,久未通风之下就连空气都变得异常浑浊,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李文柏还是差点被熏晕过去。

    帐中除了主帅贺青之外,贺飞宇坐在旁边,还有一名随军的军医在一旁伺候,此时正在榻边煎药。

    见到了李文柏,贺飞宇迎了上来,“文柏。”也不知道贺飞宇究竟有多少时候不曾安稳睡好,他的眼底满是通红的血丝,在看到了李文柏过来的时候,眼睛才亮了起来。

    “我看看大将军吧。”李文柏说道。

    贺飞宇侧过身子,让李文柏看父亲的状况。

    床榻上的贺大将军盖着厚厚的被褥,四角都被小心地盖住,只有肩侧被剪开一个大洞,被剪断了半截的箭簇突兀地竖在那里,大将军双眼紧闭,眉头皱得死紧,明显即使在昏睡中也逃脱不了痛苦的折磨。

    贺飞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文柏的脸色,生怕从中看到什么不好的讯息:“文柏,你看?”

    李文柏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先上前掀开贺青身上厚重的被褥,仔细查看起来。

    军医见状立马上前解释:“李公子请看,贺将军肩窝处中箭,箭头卡在骨缝之中无法拔出,如果轻举妄动恐会伤及性命,在下医术有限,只能为将军暂缓疼痛,其他的”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就只差明说可以让人准备后事了。

    何止是医术有限,简直是不知所谓!

    李文柏目光凝滞,内心泛起滔天巨浪,差点没能忍住情绪将这个庸医骂个狗血喷头!

    拔不出来也就罢了,可对伤口的处理也只是简单清洗过,可以看出疮口周围的皮肉翻起,许多地方甚至已经有了腐烂的征兆。

    再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密不透风,居然还用厚重的被褥把伤者死死捂住,这简直就是生怕细菌不能健康滋生!

    贺飞宇一直看着李文柏的神色,这时候对李文柏说道,“借一步说话。”

    李文柏跟着贺飞宇出了帐篷,贺飞宇的意思李文柏听得分明,军医根本无法治愈父亲的伤势,“我就算不懂医,也可以看得出,这样下去,我父亲只有死路一条。”低低说道,“你有办法是不是?”

    李文柏心中正是天人交战,军医的法子根本是把贺将军推向死路,可是他的法子……

    贺飞宇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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