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高兴,但吴氏想了想,却突然问道:“后生,你可有了举人的功名?”
李文柏摇摇头,他连秀才都没有考上,自然是没有的。更何况,他也没准备这次秋闱就参加。
古时参加省试有两种方式,一是从乡试层层考上来,拿到举人的身份再上京参加礼部试,二是入学国子监直接参加礼部试,显然李文柏两样都不占。
吴氏笑了笑,“那也无事,一个监生的名头还是难不倒贺家的,你就安心备学,好好准备考试吧!”
“至于王大人那边”贺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贺飞宇一眼,“那不是你未来岳父吗?你不自己去求,求到我这儿来干什么?自己去!”
听到了这里,李文柏可以说是愣在了原处,监生?可以说是把路送到了自己的脚下。“这……”
李文柏刚开一个口,吴氏就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贺飞宇挠挠头:“这不是看您说话管用吗”
贺老夫人脑袋一偏再懒得理贺飞宇,专心研究李文柏送上的药膳配方去了。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吴氏笑着说道,“飞宇,带你李贤弟去克己轩休息,明日去见你王伯父,此时宜早不宜迟,早点定下来也好。”
“是,母亲。”贺飞宇苦着脸答应下来,暗地里对李文柏挤眉弄眼。
祖孙三人就这么三言两语将后面的事全部决定下来,李文柏全程连个插嘴的时机都找不到,每当他准备推辞的时候,总能收到来自贺老夫人或吴氏的眼刀,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突然面对如此纯粹而毫不遮掩的善意,李文柏除了手足无措之外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往日的冷静灵活荡然无存,直到被贺飞宇拉着木呆呆地离开正堂,都没反应过来道谢回礼。
好在贺家两位都非寻常女子,反而对李文柏多了几分放心。
贺府的构造和李文柏熟悉的江南园林迥然不同,风格恢弘大气,随处可见的校场和武器架标志着此地主人的身份,就连下人们步伐也都沉稳有力,连婢女也都风风火火,带着股武家特有的利落。
来回穿过四五个回廊,一座简单的小院出现在李文柏眼前,小院匾额上书“克己轩”,从院门望进去,小校场、书房、卧室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池塘,水面上的荷叶和莲蓬交相点缀,隐约能看到夏季荷花盛开的繁盛模样。
吴氏所说的“克己轩”,竟然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贺飞宇亲热地拍拍李文柏后背,指着牌匾骄傲地介绍,“这‘克己轩’是我考武举的时候住过的院子,经史子集、名家诗书、兵法战例样样不缺,你就在这儿好好念书,入学的事情交给哥哥我!”
“这”李文柏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少将军,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如何使得”
“看,又客套起来了不是?”贺飞宇不由分说地把贺飞宇拉进院中正屋坐下,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准备用此地来招待客人,房中虽看得出久没有人居住,但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就连床榻被褥都是新换的。
贺飞宇先是唤人端来茶水,而后郑重其事地搭住李文柏肩膀:“于情,你是家父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至交好友;于理,你与贺家交好,又天赋异禀,我贺家看好于你,与你交好也是寻常;贤弟,你可明白?”
李文柏短暂地顿了顿,随即肃然点头:“少将军,李文柏今生必不负贺家恩情!”
当然,其实想负也负不了,从踏进贺府大门开始,李文柏就已经被死死烙上了“贺家门生”的烙印,以后若想要和贺家分道扬镳,可是会被人扣上“欺师灭祖”四个大字的。
但比起这小小的束缚,贺家所给予的毫不吝啬的帮助则要重上许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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