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朝,就听说这剩下的一个名额,已经被工部侍郎赵成义为他的小儿子求去了,相国也准了这件事,明日他们应该就会去送束脩。”

    “赵成义的小儿子?那个不学无术,整日就知道斗鸡走狗的赵旭之?”贺飞宇不忿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不是听说赵旭之连《论语》都背不完吗?还半山书院,赵成义应该给他找个蒙学讲师才是正途吧?”

    想起那个闻名京城的小纨绔,贺青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但在贺飞宇面前还是保持着父亲的威严,强自压制住笑意:“少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不嫌丢人呐?”

    贺飞宇吐吐舌头表示闭嘴,但想到李文柏的状况还是有些苦闷:“父亲,就没有转圜余地了吗?李贤弟于从政民生上颇有天赋,何况现在朝中的风向”

    “今科若不能及第,怕是就没有以后了。”贺青叹息一声。这个道理贺青又何尝不明白,怨只怨他们回京太晚,让赵成义占了先机。

    “今科!”贺飞宇神色焦急,“若是有王大人的指点还好说,若是没有……”只怕就难于上青天。

    “这样吧,为父先给王大人修书一封,你明日带去。”贺青着人备好笔墨纸砚,“虽然赵成义抢先一步,但毕竟还没递交束脩,师生关系尚不成立,只要王大人出言要收李文柏,赵成义也不能怎么样。”

    贺飞宇点点头,虽然并不觉得王行之会愿意趟这趟浑水,不过也只能试一试了。

    朝中局势风云变幻,在削减兵权这件事上圣上的心思并不那么坚定,文官又向来喜欢抱团,贺家此时急需在文官集团中打上一个口子。

    于情于理,李文柏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次日天刚放亮,李文柏和贺飞宇早早地就乘上马车出发了。

    虽说骑马更快,但为保万一,贺飞宇把原本确定拜师后才会献上的束脩一股脑搬进了马车里,这才使得两人只能乘车前往。

    王行之虽为大儒但并不迂腐,对于正常考进半山书院的学子来说,王行之并不会苛求他们束脩给得多少,但对于每年三个“走后门”的学生,则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金银珠玉来者不拒,给多了不嫌多给少了不高兴,往往世家也不在乎这点闲钱,就当给自家子弟买了个心安。

    就这样,半山书院凭借着这些“赞助”不断修缮设施,明明没有朝廷拨款,设施完善程度却已经远超国子监。

    不是没有人不满,但王行之奉旨开设书院,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就连皇帝在招生一事上都得给其三分薄面,一般官员要惹他还是得先掂量掂量。

    原本束脩的银钱贺家是准备出的,但是李文柏怎会同意?他是行商之人,广陵的产业还在源源不断给他累计银子,于是赚到的身家银子都在马车上了。

    半山书院坐落在京城郊外十里处的五华山中,因为建在山腰之上,是以取名“半山书院”,书院不设年限,入学后的学生只要未能通过科举,就可一直读下去,不过为防有人滥竽充数,王行之规定凡是连续三年考进士不中的学子,次年要么选择转考明经、明法等科,要么退学回家继续研读,成功将半山书院的学生控制在百人以内。

    马夫一路轻车熟路地驶入五华山中,往来书院的学子们早已在山间行驶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沿途经过皇家寺庙五华寺,在往上走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书院大门边呈现在李文柏眼前。

    相对于国朝最富有书院的名声来说,半山书院的山门显得有些过于简陋。简简单单的石质拱门上挂有先皇亲笔题字的“半山书院”牌匾,两侧是今上御笔书写的对联——“大任从劳苦得来,愿诸君皆以天下为己任;酬知在居恒造就,效曩哲勿忘性内之良知。”

    短短两行字,标明着前后两代君王对半山学子的期许,也给这书院挂上了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

    这日恰逢书院休沐,内里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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