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尽,但是这世间,所有来我这里求梦的,都是因为两个字‘不见’。”

    暮仙人:“是不敢见,还是不愿见,亦或是不想见,不能见?”

    梦老人:“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或许都有的吧。”

    他的身后,那个少女木偶忽然站了起来,哒哒的走到他的身边,对着暮仙人行了一礼。

    梦老人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说的对的,两百六十年前,那个卖木刻的老人就是我,后来点化那个傀儡的老人也是我,送他入仙山的还是我,我只是想要看一看,傀儡,能不能生出心来呢?”

    那要靠一种宝物,叫做碧海青天心。

    “碧海青天心,这是龙族的宝物,一甲子龙华开,我曾经去过三次,皆铩羽而归,便不再思量此事,如今想来,倒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梦老人的面庞上泛起慈祥与欢喜,还有一丝悲凉:“是我痴了,青天心难得,那傀儡或许日后能够得到,但他伴随着我的时间终究太少,这个...这个...她才是我的挚爱,她是我的珍宝,她伴了我整个千年,看尽了人间的红尘,看尽了所有的求不得。”

    “她能生出心吗?”

    梦老人身前的烛火摇曳起来,少女木偶欠身,而后,那伴着盘铃乐翩翩起舞,美得触目惊心,仿佛有丝线顺着天意牵出,举手投足,尽是人灵模样,演绎深红一曲,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搀。

    一辈子啊,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活成这么个怂样,就这么糟践了自个儿这一辈子。怪谁?

    刻梦,演梦,笑旁人的看不穿,求不得,不见,要在梦中寻过去,可自己还不是一直带着她,一直盯着那盏银灯白火,一直看着自己的过去?

    “我想帮你刻一个木偶。”

    梦老人盯着暮仙人:“我向你所求的.....为了旁人刻了一辈子梦,我可以请你,为我刻一个梦吗?”

    暮仙人看着对方手里的刻刀,上面斑驳伤痕的手指微微颤抖,暮仙人叹息了一声,却未曾开口,倒是梦老人笑了起来,又哭了起来:

    “黄粱梦短,不过朝夕一幕;天长路遥,此世尚还很远。”

    “盘铃清脆,灯火幽微;三尺红台,白发成灰;

    刀转千秋,悲喜谁配;银云碧水,岁月难回。”

    暮仙人点了点头,梦老人开始下刀,他此生从未曾刻的这么认真,那在无面的木偶上,每下一刀,他身上便喷出一片鲜血,直至刀落偶成,三千六百刀,三千六百痕。

    梦老人的眼睛抬起,看着暮仙人,后者惊叹于那绝世的技艺,同样也为他的修行而感觉到震惊。

    “仅仅人仙,便可刻下我的容颜,你可知道,便是地仙在此,天桥飞至,也不能用世间的笔墨直接描绘我的面容吗?”

    暮仙人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却又是在梦老人的眼中陡然拔高,如天般无限巨大,又似地般无限广阔,宇世宙光,河汉星海,天地苍茫,唯那一道身影矗立,巍峨不动。

    八风不起,五雷皆惧,魑魅惊逃,仙神遮目。

    梦老人咧嘴,笑了起来,他颤抖着,那刀夹在双手中央,结出一印。

    “请大圣成全。”

    东皇抬起一指,银灯中的神火熊熊升起,转眼间便把梦老人淹没,他那手指再转,一颗星辰显化于指尖,仿如微粒,坠入神火当中,那梦老陷入岁月梦幻之中,长逝于当世。

    一点火苗,落了下来,那颗化为微粒的星辰归位于岁月,神火萦绕其上,静静燃烧,又在那银灯之上,点亮幽幽光芒。

    岁月的火焰蔓延,火光舔过木偶一身绮丽的舞袖歌衫,燎着了那精细雕琢的绝美骨骼。

    那一瞬间,它忽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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