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些个瓦片没有一个砸在他们身上,俱都落在旁处,围成个圆圈,不曾伤了他们半点毫毛。

    此时又听巨响,那道台陡然崩塌,地上银水乱抖,聚在一起,被沙土掩埋,那些个持扇的仆从早就落荒而逃,屁滚尿流,而那些个蒙面的仙姑也早就没了影子,吓得魂不附体。

    此时天上金光化阴,鬼风阵阵,那些个逃跑之人转不多远,砰的便砸在墙头之上,这正是鬼打墙口,堵人不出!

    “有妖怪啊!”

    “是...是那个厉鬼!”

    裴家诸人骇的哭号起来,而此时,那裴卿蓉之父却是想起了什么,旁人俱都抱头乱窜,唯他不曾动作,站立原地,直盯那天上金神。

    杭忠泉转头,感到那中年人目光,直接开口,哈哈大笑:“裴南君,你可还记得我!”

    “记得,如何不记得!”

    裴南君盯着天上金神,缓开口:“你如今,是鬼是神?是来报复老夫的么。”

    “若是是又如何?若是不是又如何?”

    杭忠泉盯着他,又是笑起,而裴南君直面于他,道:“若是来报复的,那只杀老夫一人便可,若不是,也请给老夫一个面子,只对老夫一人施法,莫寻他人。”

    “你倒是好胆!”

    杭忠泉大斥:“这红脸白脸都给你唱了,善人恶人都给你做了,且问,你心中当真如此之想么!”

    “当真!”

    裴南君低声怒喝:“老夫一人当担,说到做到!”

    “堂堂男儿,无信不立!杭忠泉,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论你今日是鬼是神,也当晓得这个道理!”

    “好,我成全你!”

    杭忠泉冷笑,手掌一挥,一道阴光打落,直冲着裴南君而去!

    “相公,爹爹!”

    小楼里,裴卿蓉顿时花容失色,而边上,游道行忙拉住她,道:“慌什么,慌什么!我这微末散仙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个吓唬罢了,他杭忠泉若是真杀了你父亲,那来世还想不想再和你幽冥重逢了?”

    “且看且看,上仙都不急,你怕甚么。”

    他这番话说出,裴卿蓉才回过神来,再看下方,此时杭忠泉那阴光落下,却是在将悬裴南君头颅一瞬时消散无踪。

    杭忠泉哈哈大笑,而裴南君则是一愣,此时便见这自己曾经将成小婿开口,语气平缓,再不癫狂。

    “丈父大人,忠泉斗胆,再称一声丈父大人。虽卿蓉未曾与我有夫妻之实,但我二人心早已互相所属。”

    “但奈我早已身死,魂魄在贵宅叨扰数日,差点害了卿蓉,一念之差,几乎铸成大错。”

    杭忠泉缓缓开口,而裴南君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静静聆听。

    “今日有幸,得真正仙人点化,当头棒喝,大梦初醒。”

    “真仙有道,此时早已存于贵府,如云如雾捉摸不定,我现在模样,却是早已化了戾气,成就真灵,故此南君伯父观我似如真神,便是这般缘故。”

    杭忠泉指着那在地上抽搐的巫道:“这不过是个坑蒙拐骗之徒,手里也是江湖中一些戏法罢了,就这样敢称有道高人,何等可笑?”

    “忠泉自生前也熟读诗书,也曾看那些神话异志,其中仙人之身姿,忠泉向往非常,然今日一见,方明那些话本之流不过皆是凡人臆想,仙凡有隔,红尘不染,便是见仙,仙又为何真要助你?”

    “仙家无为,所做之事全凭真性,逍遥而来,逍遥而去,那些甚么凡人供奉,与真正仙家来讲都是阻道之物,如今忠泉有幸,得一位真仙临尘相点,即将归仙而走,去寻神话之中冥海艄公,化去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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