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粮饷上也无法跟左厢军司相提并论,守着这荒凉地界,着实眼红东边银夏等处富得流油的家伙们。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右厢军司势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工夫造成的,其中的原因,也非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到得现在,右厢军司实已穷途末路,这个情势许多人心里都是明镜一般。
从吐蕃大军来到城下,联营遍布十数里,李成忠带着众将只在城头看了一眼,心下骇然之余,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此城已不可守。
事实上,跟他一样心思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三日以来,众将议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成忠只是命众将安抚军心,却拿不出一点办法来退敌,而众将议论纷纷,说的虽多,却也只能说是坐困愁城,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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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城南城西被围的死死的,看样子是出不去了,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此时已是深夜,李成忠府邸中,李成忠面沉似水,听着外甥在那里着急上火的劝说,只是一言不发。
不过看上去平静,心里却已是在暗暗后悔,当初将亲眷送走,其实他自己也已有了离去之意,只是朝廷那里有人送密信予他,让他收拢人心,一旦议和事成,绝不会让他没个下场。。。。
实际上,字里行间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李成忠再明白不过。
时至今日,虽说右厢军司已呈穷途末路之势,但毕竟右厢军司驻守西夏西南久矣,多年以来,见的阵仗不比左厢军司少,和回鹘人还有着这样那样的牵连。
换句话说,右厢军司的底子,在西夏各大军司当中,那要算得上是厚的,就算这些年情势急转直下,但军中之精锐还是留了一些下来。
而关节之处就在这里了,朝中之事,身为党项皇族的他再是清楚不过,这些年来,朝中风波实际上就是皇帝和国相之间在斗法。
说起来也是可笑,自太祖元昊立国,除太祖元昊南征北战,国朝上下无有不服之外,以下历代帝王皆都受制于人,少有人能像太祖元昊般乾纲独断的,不是政出后宫,就是主弱臣强。
这般一来,皇帝与外戚,皇帝与臣下之间的斗争,简直是无日或无。
好在的是,左右厢军司以及各大军司相互掣肘牵制,从来没有哪个将军接着兵权在手,于朝堂上话事,不然的话,西夏也不能存世至今才对。
当然,由将军而国相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当今西夏国相李元康,就是如此,此人在平灭任得敬之乱中暂露头角,以后二三十年间,率兵屡次攻秦,官位扶摇直上,先帝晚年倦政,此人也越发得势。
上面联结朝中重臣,下面各大军司司主不是出自其门下,便是甘为其驱使,所以,先帝驾崩,与秦人议和之际,此人趁机独揽朝纲,成了西夏又一大权在握,爪牙遍布朝野内外的强势国相。
这话说的有些远了,回到当前,其实在李成忠看来,李元康叔侄两人一内一外,把持西夏军政这些年,也没什么不好。
这叔侄两人本就是皇族,比那些外戚看着要顺眼的多的多,西夏皇族们的日子不好过,那根本怨不得旁人,谁让历代先皇都那么能生呢。。。。。。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了,李成忠看的很清楚,别说李元康叔侄掌权,就算是当今陛下拿到了权柄,皇族们的日子就能好过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玩笑,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当初太祖皇帝在时,杀起自己的子侄兄弟来,也不带眨眼的,实际上,外姓掌权还要好些,总归要忌惮一下皇族脸面,不会对皇族子弟大开杀戒。
实实在在是皇族掌权,要更加忌惮这些叔伯兄弟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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