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徐先生,那模样好像要吃了对方一样。
但徐先生并没有因此打住,这个时候任何地利害已经被他抛诸了脑后,丝毫不避让李玄持的目光,“殿下,我等追随左右,尽心竭力为您谋算,不就等的是您身登大宝?此正其时也,瞻前顾后,心浮气躁,乃为政者大忌。
大事准备了多长的时日您也清楚,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可没有佛家说的那些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的,现在您身处不测之地,只要皇上圣旨一下,万事便成定局,您就是后悔也不可得的了,如今已经到了悬崖口上,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个时候您还有什么好犹豫地?
下面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您呢,您再这般举棋不定,让下面的人怎么想?这些人的心思难道您还不懂?最是会见风使舵的,您当了多少年的太子?一朝成空,您可甘心?”
他这里是一句接着一句,声音也是渐渐高昂,那边厢李玄持却是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也不知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李玄持自己想到了什么,眼光终于慢慢凝聚了起来。
这时自失的一笑道:“先生不必说了,玄持这里受教了,二十几年的太子当下来,我这里胆子是越来越小,做什么事情都难免瞻前顾后地,先生到是看得透彻,既然如此,我这里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不过如今时机……先生那里可是已经有了章程,那就说说吧。”
徐先生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偷瞄了李玄持一眼,见对方恢复了往日地神情,这才真个放下心来,“殿下顾念亲情,这放在旁人身上是好事,但您身处这个位置,对如今的大事却是无益,殿下能如此想,盛倾这里也就放心了,殿下不要怪我方才口不择言才好。”
“说这些干什么,你我相交,亦师亦友,说出什么来也不为过地,之后的事情还要劳烦先生为玄持谋划呢。”
徐先生又谦逊了几句,这才进入了正题道:“殿下下的心血已经够多,其实万事已然具备,只是欠了东风罢了。
前些时雄武军也整肃了一番,听说是要到潼关增援,这事不知是真是假。”
李玄持点了点头,“不错,老五那里催着派遣援军,圣旨已经下来了,四千雄武军已然整装待发,看来潼关必将有一场大战的了。”
这事谁都清楚,大金使者在长安闹了那么一出出来,两国若能交好才是见鬼了呢,徐先生微微一笑道:“雄武军指挥使李敢当要说应该是咱们这边的人,但这人和李严蓄之流不同,行事谨慎,跟您不怎么对心思,他若离开京师,也少了许多的变数,这是好事。”
见太子微微点头,他这里接着说道:“如今京师就剩下了羽林左右卫,左卫先不去说他,至今还呆在西山,右卫的宋胜您怎么看?”
李玄持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道:“前些时听说宋胜的侄儿被老五给斩了,宋胜好像有些怨言,不过旁的人不知道,我还是清楚的,宋胜能当上这个指挥使,老五从中没少出了力,若不是当时王世泽……”说到这里却是住了口,这是他的一个心病,当初王世泽被斩,老五声势大涨,他虽是百般补救,最后还是宋胜出任了羽林右卫指挥使。
想到这些,他自然不愿意多做停留,立即便接着说道:“前些时宋胜那里还给我府里送来了礼物,相当的不菲呢……”
微微一笑之间,略带着讥诮接着说道:“这出儿苦肉计到是使的像模像样,这个先生你不用管,我已经有了安排,只是左卫那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听他这么一说,徐先生心里也有了底,眼光闪烁着道:“这个殿下大可放心,我虽不清楚军旅之事,但羽林左卫才交到那个赵石手里多长的时间?就算顶些用处,也是有限的紧的,再说殿下也不是布下了一枚棋子去对付他吗?那些人已经到了京师吧?”
李玄持摆了摆手,矜持的一笑道:“这个手段不能常用,之后是要处理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