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这趟川中确实未曾白来,实实在在见到了边塞征伐之惨烈,回京却是有得吹嘘了。

    但相比之下,像种燧,刘忠国等金州边军及雄武军将领才是真正明白此战关节之人的,若说当面击溃两万余盗匪,算得上是大胜,但换做是金州边军以及雄武军许也不难做到,毕竟盗匪之流,不修武备,不谙军纪,人数虽然多了些,但胜之也属平常。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羽林左卫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之强悍,只用一营人马,便击溃两万余盗匪,自身损伤虽然近半,但也已足堪选锋之称,即便是与最精锐的边军相比,也毫无逊色之处,若说之前见羽林左卫阵型严整,进退有序,也只是在心里赞上一声,果然训练有素,有些精锐模样,但难免还是心存些轻视的,不过经此一战,这一点点的轻视之心也幡然尽去了。

    不过最让他们自感不如的却是那位钦差大人,先使人入谷诱敌,接着退兵两次,终将盗匪从险要之处引出,当道击之,还不忘使人断其后路,这环环相套,料敌机先的本事才是让他们心惊的地方。

    而此战难就难在,不止是将两万余盗匪击溃,而是将人堵在这子母峡之内,一网成擒,这个功劳却是立的不算小了。

    刘忠国瞅着兴高采烈的羽林左卫将士,脸上神色有些复杂,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身为雄武军指挥使李敢当的心腹之人,李家的家事他也知道不少,李家的小姐李金花与这位钦差大人的纠葛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两人最终还是定下了亲事,这在京师也算是一桩不小的奇闻佳话。

    但从这位钦差大人对雄武军不冷不热,以及指挥使大人的姿态来看,两家虽说结下了亲事,但却没有丝毫亲近的意思在里面的,至于是何缘故,他一个外人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尤其是私下里,李成义简直将这位钦差大人当做了敌手,鄙薄蔑视之意毫不掩饰,他就更没心思去琢磨什么了。

    只按照指挥使大人离京之时的嘱咐,握住雄武军兵权,不让左卫染指也就是了,没有丝毫逾矩之处。

    不过现在大胜之下,身为军中领兵之将,心中热血沸腾也是难免,对于这位钦差大人的领兵之才在东征时他便已经佩服无地的,这个时候不过是觉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罢了。

    指挥使大人已经老了,雄武军又常驻于京师,在军功上不如边军远矣,虽是安宁闲暇,却非男儿久处之所在,这次回到京师,不如请调边军……想到此处,这位雄武军中军官的思绪已然飘飞出了老远……

    种燧和妹妹两人也是嘀咕不停,满脸的感慨,想必心里的滋味儿也有些复杂难明。

    不过要说变化最大的还属离他们不远处,脑袋上缠着白布的杨端,这个家伙率领右卫羽林军入谷,结果死了七八人,其余人等狼狈逃出子母峡,用惊心动魄,劫后余生来形容他的心境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本来心中也是恨极了让他去送死的赵石,尤其是这次脸面丢尽,右卫人心更是涣散不堪,他这个右卫副都指挥使威信也丧失殆尽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成义却找了过来,却是跟他商量盗匪势大,一旦情势危急,是否能结伴先逃的事情,还说若能平安回到金州,两人就将过错都推到那位钦差大人的头上,说他指挥不利,终致酿成大祸云云……

    杨端听罢怒从心起,他这人胆子是小,世家子的毛病也多,但他本来对李成义屡次挑拨,拿他当枪来使,关键时候更是不发一言,最后险些送了他的性命的举动已有成见,再一听到这小子竟然口出如此龌龊之言,即便对赵石恨之甚深,但也难掩心中鄙夷,他杨端虽然怕死,但这等卑鄙之事却还做不出来。

    他城府也不深,加上受了一番惊吓,正憋屈的厉害,当即便大骂出口,若不是旁边有人拦着,就能上前对李成义饱以老拳的,弄得李成义灰头土脸而去,这一下,两人算是撕破了脸皮。

    性命差点没了,又跟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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