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虽然穿着盔甲,看不出如何,但脸上却是较之出京之时又消瘦了几分,眉宇之间也带着忧虑和疲色,可见出京之后,一路之上,为了帮衬军务,没少费了力气,心中不由一软。
再想到这些年两人聚少离多,总共见面的次数都数的过来,一些硬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言不由衷道:“行,你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少打上阵的主意,什么也都得听我的……跟你说实话,这次若真是开仗,十有**算是……算是民乱,加上蜀中那些残兵败将,还有反复的官吏将佐,以蜀中地势,只要大乱一起,若没有血洗川中,见一个杀一个的心肠,来再多的军兵也是无用。
就算现在下手,也已经有些晚了,看如今这个样子,大家伙还都蒙在鼓里,京师那边一来一回就得十多天,现在又是冬天,军队调动不易,这一仗不好打,我这里也是见步行步,既然大势如此,也已经到了这儿,自然不能空手而回……京里那些大人,甚至是皇上不能身临其地,会怎么处置应变也很难说……
我这里不过是未雨绸缪……即便不能统领大军,也要单独领上一路人马,而不受人掣肘,再不能像东征时那般,命运操于人手,不然的话,蜀中我是不会再进去的了。”
李金花听他许了自己留下,心中一松,又听他后半段虽说是推心置腹之言,但说的太过沉重,她这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赵石的念头,这时见对方自己说了出来,心中更是慰贴,连忙笑道:“当年金花便知道,你是天生的将才,这些军情大势金花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不过,你年纪在这里,想要统领大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大秦立国以来,还没听闻有哪个能在二十岁之前统领大军为帅的,也就是四十余年之前,年方二十的折大将军临危受命,统兵死守延州,麾下也不过是万余残兵,就算如此,西贼退兵之后,也有人说其德望不足,要换了他呢。
所以说,单领一路人马还有些可能,情势若真如你所说,咱们现下的人手还是不足以担负重任,要不……金花上书兵部,将显锋军调过来?”
赵石摇头一笑,却也觉出了这个未来媳妇对自己是有些盲目信任了,川中变乱方露端倪,他嘴上说是有了把握,但其实这还要看那个什么拜火神教是 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川中搅起漫天风雨,足不足以撼动十数万秦军在川中打出来的优势。
所以说,奏折之上他说了许多,但到底还留下了一些余地,只说是变乱将起,多做防备而已,并未说的怎么严重。
而之前跟李金花所说才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猜测会出现的最糟糕的情形,但说到底,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剑门失守,但如果成都那边无事,只需一支劲旅,重据剑门也不过是反掌间事。
但直觉上,他却感觉既然对方处心积虑如此,断不会只这一个手段……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罢了,两人这时却煞有介事的谈起援军事宜,好像有些无谓了,不过听李金花句句说到点子上,他却也想多说两句。
“调兵是一定的了,但还是那句话,长安离这里千里之遥,又是冬天,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朝廷是不会再调兵入川的,不过人手上确实有些不够用,你瞧种家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借一下力?”
“种家世家大族,很难说,种家兄妹跟随咱们多日,瞧着是不错,也很守上下尊卑,并无骄狂之处,但这些世家子弟的心思谁又知道呢?还有……种从端是……跟他们有了牵扯却是不好。
说起来,赵家却是可以倚仗的……”
“赵家?”赵石一愣神,赵家就自己一根独苗,倚仗谁去?
这懵懂的神情看在李金花眼里,虽是觉着好笑,却也觉着两人之间更加的亲近,嘴里扑哧一笑,“怎么?连自己的亲族也不认了吗?亏了人家做叔叔的还在帐外忠心耿耿的守着。”
赵石下意识的往帐门处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