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地位向来尴尬,若是庸庸碌碌也就罢了,若是将嫡子比下去,则家宅不宁便成了意料中事。
这可不是他胡思乱想,当今大秦皇位继承便是立贤不立长,所以一到皇位传承之时,多数都会弄得腥风血雨,虽说登基的皇子都是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才能自不必担忧,但作为臣子,对此事却是深恶痛绝。
而上行下效,皇家如此,长子继承家业虽有朝廷明文规定,但每每便有那才干突出的和嫡长子争夺产业,闹的纷纷扬扬,让一些***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对于一些大家族来说,这未必是坏事,但也不算什么好事,闹的家败人亡的不在少数,但兴旺的也很多,其中利弊实在让人说不清楚,不过纷乱终究是纷乱,与朝廷体制不合,更与礼法相悖,所以这也正是朝野间一直有立嫡立长的声音的缘故了。
此为赵石家事,南十八不愿多管,呵呵笑谈上几句无关痛痒的,对于赵石之言语更是不加置喙,过不多时,便也略过不提。
再说下来,南十八却是肃然了下来,“杨相称病,传闻有请辞之意,若杨相离朝,参知政事李圃当为首辅,但再想如杨相般同领枢密院已不可能,大将军折木清病重,陈惜身曾代大帅前去探望,观其颜色,恐已时日无多。。。。。。。朝廷人事变动,风波就在今明两年之间。。。。。。羽林中郎将费老大人年迈多病,请辞只在早晚之间,若大帅得胜还朝,朝廷必有封赏,陈惜身隐约听闻有人暗议,想让大帅升任此职,但陈惜身以为,兵部可能欲有变动,不若趁早谋入兵部,以防有人作弄手脚。”
屋子里一下沉默了下来,赵石明白,那羽林中郎将看似是三品武官,名义上又下辖羽林左右卫,东宫屯卫等皇家亲军,但实际上,皇家亲军怎会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所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羽林中郎将已经成了一个清贵的虚衔,没有多少实权,而手下的羽林军以及名存实亡的东宫屯卫,兵权皆在枢密院以及兵部,也就是说,羽林中郎将被架空了,这里面的故事赵石虽不甚清楚,但事实就是,羽林中郎将和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虽然职位品级差着一道鸿沟,但实权却是天差地远,是个养老的差事,所以陈常寿才会有谋入兵部的提议。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陈惜身虽说只是听闻有人私议,但想想就知道,此举对赵石有害无益,那些私议之人不问可知,当是李承乾之流了。
沉默良久,赵石才幽幽道:“兵部会有什么变动呢?”李承乾为兵部尚书,若在他之下,束手束脚,不入兵部也罢。
南十八一听,就知道这位是心动了,武人除了领兵,入中枢之地的途径并不多,而进入兵部就成了一条坦坦荡荡的升迁大道,而对于武人来说,换成文职,进入其他吏部,户部等处的也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陈惜身此议到也不算错。
这个先不去说,陈惜身有一点看的极准,赵石此战过后,定然是回京任职,不会有他的,常镇蜀中,想也不用想,即便是吴宁吴大将军可能,赵石也不可能。
西北有张祖,潼关有张培贤,以赵石所立之功,想在这两处找个领兵的位置,还真不容易,这般看来,也只有回京一途了,在这一点上,陈惜身根本没说什么废话,看来已是认定了赵石会回京任职的了。
正思索间,赵石认真的看着南十八问道:“南先生以为如何?”
南十八沉吟片刻,才道:“陈惜身还是年轻了,大帅可愿听十八一言?”
“先生请讲,赵石洗耳恭听便是。”
南十八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眸光明亮,“十八以为,大帅回京之后,就不必多做打算了,请大帅听十八细细道来。”
说到这里,走到桌旁,斟上一杯清茶,递给赵石,这才接着道:“如今蜀中初定,经此一战,蜀中已是元气大伤,必要修养生息数年,才能略复旧观,为我大秦王霸之基,即是如此,可以想见,这之后几年,朝廷定不会再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