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赊账吗?在下。。。。。。。”
小二指了指店门口,“本处概不赊欠,您是读书人,应是识字的吧?”
还好,这里乃是长安,首善之地,若是秦地其他地方,可能这一句就得让人动拳头说话了。
不过这一幕对于饱读诗书的杜橓卿来说,却比死还难受,脸色涨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心里已经窘迫的恨不能撞死在这里得了。
见明显想吃白食的穷酸直愣愣站着,小二正想挤兑几句,再交掌柜的来处置,那边店门处却是脚步声响,小二转头望去,愣了愣,待得瞅清那人衣着,以及腰间晃动的佩刀,小二惊了惊,对于这等小酒肆,别说官爷了,便是平常宽裕人家又哪里会来光顾?
瞪了杜橓卿一眼,小二变脸似的堆起笑容迎了上去,“这位军爷,快请快请,可要。。。。。。”
那身穿军服,腰佩横刀的精悍汉子掸了掸身上的雪,抬头扫了店内圈,推开殷勤的小二,粗声便道:“请问那位是杜橓卿杜公子?”
倒霉到杜橓卿这个地步,已是浑浑噩噩的了,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下意识的看过去,并应了一声出来,等到那身淡红色的军服入目,再瞧来人那气势,已是心灰若死,莫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连官家也找上门儿来了?在金人治下太久,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这回算是在劫难逃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没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那军汉瞧过来,一见他脸色不对,立马一个箭步过来,扶住了杜橓卿胳膊,眸子却透着狐疑在杜橓卿身上转了一圈,估计也不确定这落魄士子打扮的家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了。
“可真是杜公子当面?”
杜橓卿站直身子,惨笑了一声,也多少豁出去了,“在下河中杜子豪,如假包换。”
军汉呵呵笑了,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那就对了,可是让咱们好找。”
说罢,肃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恭敬的双手递过来。
杜橓卿脑子有些发懵,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半晌,才哆嗦着手从军汉手中接过信笺,“这。。。。。这是。。。。。。。”
那军汉恭敬道:“得胜伯,羽林中郎将,国武监督学大人有令,凡指定之生员,皆到礼部报备,于翌年七月一日辰时前,持此文书为凭,到国武监入考,考评优异者,可入国武监进学,请杜公子务必慎重,凭证遗失者。。。。。。。无法证明身份者,皆不能入考,无故不到者,刑之。。。。。。。。。”
说完这一番话,又瞅了瞅呆若木鸡般的杜橓卿,扭头朝店外招了招手,又一个军汉大步而入,这会却是捧着个匣子,接过匣子,放在桌子上,军汉接着道:“此为纹银五十两,之后还有。。。。。。。。备考纲目送上,请杜公子安心备考,若有所需,可告知于某,某定尽力为杜公子分忧。”
杜橓卿傻了,店小二傻了,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也傻了,从后堂刚晃出来的掌柜的也傻了。
杜橓卿握着手里的信笺,就好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瞅着桌案上的匣子,就像看到了绝世美人,做梦一样的感觉。
直到那军汉报上名姓,又说了几句,和另外一人相携离去,杜橓卿都是恍恍惚惚,等到清醒过来,那两个军汉已是没了踪影,至于他们说了什么,也只恍惚记得些,瞅了瞅手里的信笺,再看看桌子上的匣子,杜橓卿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剧痛传来,他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起大落之下,他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之后迅速付了店家银钱,排开上来询问的无聊酒客,紧紧抱着好像成了自己***子一般的两样东西,急匆匆回了居处。。。。。。。
等到真正静下来,才泛起后悔,若是镇定些。。。。。。多问上两句,哪里会如现在般像没头苍蝇般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