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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七年前,金国新帝登基未久,金人河中为秦人所败,西夏屡寇大同,西边战事糜烂至极,朝中纷争不断,女真贵戚屡屡发难,欲逼金帝兴兵伐秦,金帝为安抚人心,遂决意兴兵南下,倒霉的不是西秦,而是后周。
十余万金兵南下,锐不可当,兵锋直指后周京师开封,须臾,围开封。
朝廷急命各部领兵勤王,当时孟珙为镇守一方之大将,不过仓促之间,却只能聚起三万兵马,急援京师。
与金人接战数次,连番厮杀,损伤惨重,孟珙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守待援,而此时,朝廷却有使者突围而出,到了他的军中,钦使不谙军事,严令孟珙率兵向前。
孟珙大怒,鞭钦使二十,言道:“京师城高池深,乃坚城大邑,朝廷诸公,朝廷恩养多年,而今时穷,当为国效死。。。。。。。。只需坚守不出,金人远来,困顿于坚城之下,日久,必缺粮草,京师之围自解,待勤王之师大聚,破之易也。。。。。”
遂送钦使归去。
也确如他所料,金人攻城不下,粮草困顿,士卒疲惫,而此时勤王之军群来,金人劫掠一番,遂退兵北还,此时孟珙却并未急着入京请罪,而是连结各部兵马,衔尾直追,大破金人后军,斩获无数,而金人此次南下除了损兵折将之外,终成了一场空。
但孟珙也没好了,虽大胜金军,却差点被砍了脑袋,朝中群臣群起攻讦,言其见死不救,有不臣之心,若非有岳侯旧部以及勤王各部将领力保,抄家灭族都是轻的,只因钦使归京哭诉,复述孟珙那一番言语,算是将朝中群臣得罪了个遍。
于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罢其兵权,削夺兵部侍郎,太子少保等虚衔,直接贬为西京行宫巡守,西京行宫巡守听上去很威风,其实不过就是个看门的,官职不过七品,比城门小校高上一些,却也相差不大。
得罪了满朝文武的孟珙,于宦途上,其实已经黯淡之极,没有多少起复的希望了,即便金人再次南下,形势危殆,估计也不会用他这个“见死不救”的获罪之人。
但世事变幻,谁也说不清楚,就在孟珙渐渐为人所遗忘,看上去即将垂老于洛阳的时候,秦人兴兵来犯,最关键的是,正是后周准备用兵于江上的时候。。。。。。。。
事实上,后周朝廷在五月末尾才察觉西秦异动,信息上的延迟,比料想中的还要晚上许多,当即,后周朝堂震动,诸臣失声,要知道,后周从决议用兵南唐开始到现在,已经准备了将近半年多的时间,不论军兵人马,还是粮草辎重,皆已准备停当,与南唐战事,已是一触即发。
而此时一旦秦人东来,真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而后周各部兵马,军中精锐,皆已南下,再要调各部北上来援,何其难也?
当时,除了派遣使臣往金国乞援之外,后周朝堂之上立马吵翻了天,和以往用兵如出一辙的是,后周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分作了两派,一派力主向西秦求和,可谓之主和派,一派则欲要联金抗秦,可谓之主战派。
两派争吵不休,渐渐主和派还是一如既往的占据了上风,便如七年前那场战事之后一般无二。
但稍有不同的是,当年力主向金人乞和的老摄政王已逝,而现在主政的则是其子赵琐,年轻的摄政王上任之初,便想大展拳脚,不想却挨了这当头一棒,与其料想的截然不同,秦人悍然撕毁长安之盟,兴兵东犯,给他早已想好的南征大计浇了一盆冷水。
若其年长十岁,也就罢了,在秦人兵锋威逼之下,定然与他父亲一般,遂了主和一派的心思,毕竟秦人兵锋之利,不下于金人半点。
但世事没有如果,年轻的摄政王自***知金国势大,年年来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可力敌的印象早已深植心底,但秦人嘛,与后周相安无事已有数十载矣,只闻秦人善战,却从未亲眼见过,不免便存了几分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