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河中来的家伙能不能抵得住”
“下面的军兵想来也不愿中军涉险,但大帅军令,不得不遵,也只能多杀几个胡酋,为大帅分忧了。”
“好,传信给那边的王将军,说我要跟他比一比,是哪个杀敌更多,等到敌军力竭,又是哪个,能有力气冲过去,砍下对面完颜和尚的脑袋,输了的,要在庆功宴上,向对方敬上三碗酒。”
战场上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也不可能太久
大雪扰乱了视线,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但大雪不会堵住人的耳朵,当好像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大地开始微微颤动,决战,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望山之上,军兵声嘶力竭的喊叫着,骑军一旦冲击起来,速度将越来越快,百多步的距离,几乎一瞬间便能越过去。
没有经历过大战的人,很难想象成群的骑军冲击起来到底有着怎样的声势,只有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会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骇人。
如同洪流般的骑兵挟着风雪,挥舞着兵刃,向敌阵发起冲击,雪花的狂舞,大地在颤动,一个个彪悍的骑兵在呐喊,如此声势,即使心志最坚定的战士,在此时此刻,心中也会产生动摇及绝望。
汉唐以降,北地胡人便是以此来取得一次次的胜利,以步军为主的中原汉家军伍,在这样的骑兵冲击中,往往未战,便先输了三分。
但这时如果从天空望下去,却能看见,秦军两翼阵型已然发生了变动,阵型不再那么严整,却是一堆堆,一簇簇,聚合在一起,人群不再紧密,却是lu出了一条条曲折的通道。
盾牌手在外,将一队队秦军护在其内,盾牌空隙之间,却伸出一杆杆长枪,就像是一个个带着尖刺的龟壳。
如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就是响起在耳边,大地也颤动的越来越厉害。
“不要动,不要动,擅动者斩,擅动者斩”军官们扯开喉咙,一遍一遍的嘶吼着,压制着有些不安的士卒。
阵中箭雨升空,这是这两日多间,最密集的一次,箭矢带着厉啸,刺穿风雪,落在奔驰而来的骑军阵中,带起一朵朵血花。
被射中的战士,惨叫着栽落马下,随即被纷乱的铁蹄踩成肉泥,受创的战马,嘶鸣着,滚翻在地,将背上的战士摔落下来,鲜血开始流淌,圣明开始消逝,同时将冷兵器战争中最残酷的一面,表达的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金军中军,完颜和尚高高举起右臂,猛的下落,指向前方,中军金角终于吹响,金军步军大阵随即前移,方圆数里之内,密密麻麻的金兵开始向前涌动,前军,中军,后军,全军压上,二十余万大军的决战,终于在大雪纷飞中,正式开始了。
巨大的石块,从秦军阵后飞起,越过厚厚的秦军大阵,毫不留情的落在纷涌而来的金兵阵中,所过之处,血肉成泥,无可阻挡,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但这已经不能阻止什么,这样的倾力一击,在金兵没有承受足够的伤亡之前,无论将校士卒,将不再有退后的机会,一旦退后,不是为其他人践踏而死,便是被人立斩当场,不会有第三个结果,所以,只能向前,再向前,直到敌军崩溃,或者自己溃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骑兵的弓箭终于也落了秦军阵中,叮叮当当,好像下了一场豪雨,不时有箭矢穿过盾牌的缝隙,或者有人一声不吭的栽倒,或者有人倒地哀号,但防护周密之下,伤亡却是有限。
两轮箭雨过后,骑兵们纷纷拔出弯刀,高举在头顶,随时准备接敌。
就像两条巨龙,漫野而来,又像两只鳌臂,钳向秦军两翼。
疯狂的骑军冲击,根本非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大雪之间,响彻天地的马蹄声中,传出一声轰然巨响,两军侧翼,终于接触到了一起。
几乎是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