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学政说了许多,人家听进去的就只有那么一点,之后便邀来县内文人士子,开了两次文会,旁人呼其大人则不喜,称之为师则欢悦非常,这一下,谁都明白了,这位竟然是想博个文名。
在旁处也就罢了,但在这河中地界,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谁不知河中韩家以军功起家,河中上下,尚武之风尤烈,几乎人人皆以在韩家麾下效命为容,哪里会在乎什么文名?
这么一来,县中上下,多数都冷了心思,不愿往这位新任知县大人面前凑合了,除了一些新来宁阴,扎根不过六七年的外来人,这些人在金人治下许久,还逃不脱逢迎地方官吏的想头,不管许节如何,都是县尊大人,所以很是巴结。
这一晚,宁阴知县许节又赴了一次宴饮,心情很是舒畅,直与众人欢饮到了子时三刻,才醉醺醺的出来,让家人扶上了轿子。
掀开轿帘,矜持的摆了摆手,让殷勤相送的人们回去,这才呼出一口酒气,斜歪在了软垫上。
轿子起行,上下颤抖,许节有些头晕,不过心里却还是很得意,到了地方上为官,果然就是不一样,在京中,大官小官的压的你抬不起头来,这里多好,人人皆是笑脸相迎,这些人虽粗鄙了一些,但只要虚与委蛇一番,将来对自己治理县政,也有不少好处。
韩家那些武夫之辈,将河中视为禁脔,自己在这里宣扬教化,让百姓归心,也好叫这些地方豪族知晓,朝廷并非无人,将来宁阴县在自己治理之下,风调雨顺,物埠民丰,在河中独树一帜,到得那时,还能有谁不知许节之能,还有谁不闻许节之名?
咂了咂嘴,许节晃着脑袋臆想着将来的美好前程,不过随后,便觉着有些可惜,河中这些土财主,请县尊大人吃酒,竟然连个歌舞姬都没有,几个丫鬟勉强可以入目,但也没说送一个过来,真真是不晓事。
不过转念便想到,养在京中的两个美人好像应该快到了,过得两日,让这些家伙们晓得,京中绝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让他们以后不敢拿庸脂俗粉来糊弄本大人,想到这里,许节嘴角含笑,更是添了几分得意。
回到新置办下的两进宅子,吩咐下人们下去安歇,自己则径自入了后宅宿处,酒意上头,该是到休歇的时候了。
贴身书童在前面提着灯笼,片刻便到了后宅宿处,点上烛火,伺候他洗漱了一番,书童退了出去。
许节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饮了两口茶,便想上床安睡,但外间传来一声轻响,许节也没在意,他那贴身书童跟了他多年,是个谨慎之人,忠心也不错,没有旁人伺候之时,每晚就都睡在外间,以免晚上有事好进来伺候。
不过随后,房门轻响,一条人影已经走了进来,许节眯着眼睛,多有酒意,开始也没看清,但随后便觉着不对,人影也太过高大了些。
他刚站直了身子,想要训斥两句,但那人影已经来到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他便闻到了几许血腥的味道。
不是一个人,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拖着他那贴身书童软绵绵的身子,这回,屋里的血腥气就浓了起来。
许节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呼喊求救,但那只大手,死死的将他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一张狰狞的大脸凑了上来,“大将军让咱们来跟许大人请安问好。”
只一句话,许节脸色刷的便白了,身子也抖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若非那只大手支撑,他很可能已经软在了地上。
一股尿骚味传来,赵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什么护卫之类的根本没有,大将军那里说的郑重,两人还小心着一直没有动手,瞧了两三日,都没瞧出护卫的好手到底在哪儿,终于两人忍不住,在今夜动了手。
这个许节已经是死人一般,但有些话却需传到,赵四舔了舔嘴唇道:“大将军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