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光照耀的偌大草坪上,女子机甲兵已经三三两两,懒懒散散的集合完毕,只等彼岸快速的跑完一个圈,才嘻嘻哈哈的打趣,喊道:

    “彼岸,你别跑那么快,赶得及回家的啦!”

    “哈哈,被教官抓住了吧,谁让你今天还紧急集合的?”

    ……

    听着这20年前的同僚们打趣的声音,彼岸几乎是边跑边哭,那一年,她们都还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那一年,她们唯二的烦恼便是想家与痛恨白脸皮教官。

    风从彼岸的脸上飘过,带起一片片的凉意,有女子机甲兵举手,冲着白脸皮教官尖声抗议,道:“教官,您看彼岸都哭了啦,人家今天还要回家,您就放过她吧。”

    “是啊是啊,教官,您看彼岸哭的好惨。”

    “教官,您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啊?”

    一女言出,立时有同僚附和,联合起来向白脸皮教官施压,因为白脸皮教官是男人,所以多少有些挡不住这些天之骄女们的围攻,便板不住脸,侧头看着如一阵风般自身后绕圈跑过的彼岸吼道:

    “赶着去投胎啊?跑慢一些。”

    彼岸的脚步其实已经尽量放缓,为了适应18岁这具尚算柔弱的身躯,但有过20年生死夺命,沙场搏杀的经验,她已经回不到当初才18岁的自己。彼岸会哭,并非因为被白脸皮教官罚跑圈,而是因为这些无忧无虑的同僚们,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个一个的死去,或者背叛。

    时间过得不慢,彼岸跑的也不快,一个小时之后,她已绕着偌大的操场跑了20个圈,然后停下,充满怀念的看教官指导同僚们在草坪上练习格杀技。

    “彼岸…”

    远处,有人站在双层简陋的办公楼前冲她边喊边兴奋的招手,彼岸转头,看着站在白色的墙面前,身穿花色雪纺裙,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女孩儿,陡然心酸,按捺住自己飞奔上去的身影,一步一步,平稳矫健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