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车发动,彼岸也静静坐着不说话,一时间,银色车厢内的气氛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锥冰首先绷不住,随着悬浮车的行进,周围已是一片漆黑,他抬手打开车顶的照明灯,尔后左手靠上车窗,撑着脸颊,身上的冷气渐渐消逝,直至全无,最后重回闲适,侧头认真的扫了眼彼岸,问道:

    “在想什么?”

    彼岸很安静,坐在副驾驶座上脊背挺的很直,恍若永折不弯的钢板一块,侧头一直看着透明的车窗外,那漆黑一片苍茫宇宙,闻言,她默默转过头来,脑后的马尾随之反射出一抹黑亮的光,清澈的双目淡淡的扫了眼锥冰,轻声道:

    “嗯,没。”

    回话很简短,完全的言简意赅,但却让任何人都感觉不出冷漠,因为她是真的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在安静的发呆而已。

    于是锥冰干脆将头彻底的侧过来,目光正对彼岸,认真的开始研究她脸上的皮肤,良久,总结道:“你好像是个很安静的人。”

    上辈子,锥冰送她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在车上都说了些什么呢?彼岸完全没有印象了,那个时候的她整天叽叽喳喳的,犹如一只小麻雀般,可别说安静了,就是让她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她都会动来动去的。

    彼岸想着,估计那个时候的情形完全对调过来,肯定是她如话唠般拉着安静坐在驾驶座上的锥冰说话吧。于是她忍不住弯唇笑道:

    “可能我的活力,已经在上辈子用光了。”

    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十八岁,所以也没有办法像那个时候一般活泼开朗,当性格中关于天真烂漫的那部分被无数生离死别耗光,留下的就只是她沉淀下来的安静性子。

    车顶暖光充盈的车厢中,彼岸抬手,扳着脖颈,细细的活动了一下头颅,尔后靠上椅背,双手抱臂,闭目假寐,不愿再和锥冰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