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冰寒刺骨,顾远东的肩头也落了厚厚一层雪。他身后的护卫们,也都成了半个雪人。
天际依然是黑中发黄,显示着还有大雪来临。
“少都督,还是回去歇会儿吧。您都在这里站了一夜了。”身后的护卫头头又过来劝道,“我们兄弟会一直守在这里,少都督放心。”
顾远东不肯,背了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见这样都没有劝动顾远东,那护卫头头突然灵机一动,道:“少都督,您不回去看看小欣姑娘怎样了?”
顾远东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的护卫,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
顾远东猛地转回头,就看见路的另一边,有两个明亮的车灯由远及近,风驰电掣一般地过来了。
“那是什么?——谁来了?”顾远东身后的护卫也都好奇地张望起来。
就听见那轰鸣声越来越响,轰隆隆地朝他们这边过来。
顾远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明明是汽车的声音!——他去年去外洋看阿喵的时候见过的,在外洋都是刚出现的新东西,东阳城还从来没有这玩意儿……
一辆黑色的雪佛莱轿车停在了顾远东身边。
车门打开,宋大夫拎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带着两个护士,从车里出来。
看见如雪人站在路边一样的顾远东,宋大夫叹了口气,道:“还不快过来帮我搬东西!——就知道你会发疯……”
顾远东第一次没有反驳宋大夫的话,拿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问道:“还有什么东西?都交给我。”
宋大夫回头命自己的司机将后车盖打开,对顾远东道:“手术器械,要轻拿轻放啊。”
顾远东忙不迭地点头,亲自走过去,从后车厢里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搬出来,嘱咐自己的护卫捧着,跟在宋大夫后面进了小楼。
红砖小楼的主卧室里,厚厚的墨绿色金丝绒窗帘将落地长窗遮得严严实实的,两挂金色流苏垂在窗帘两侧。
齐意欣盖着一床厚厚的鸭绒被。头上搭着湿毛巾,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
宋大夫匆匆走了进来,听蒙顶简单说了一下齐意欣的伤势,又拿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才吩咐道:“把她的绷带拆了,翻过来趴着。”转身就去盥洗室洗了手,又换了一身消过毒的白大褂出来,对顾远东道:“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手术。”
顾远东点点头,“宋大夫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宋大夫看了一眼顾远东下巴上刚露出来的青色短髭。还有他红红的眼睛,摇头道:“你去歇着吧。——等你醒了,我这里也就完事了。”
顾远东看了躺在床上的齐意欣一眼,道:“我在外面候着。”便转身出去了,坐在了屋外的一张藤椅上。
宋大夫摇摇头,对自己的两个护士吩咐道:“消毒手术刀,准备吊瓶。”
两个护士点燃了酒精灯,先将手术刀用消毒液擦洗了一次。又在酒精灯上反复灼烧。
蒙顶和眉尖也穿上了宋大夫带来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守在屋里头。
这边两个护士消毒好手术刀。就将齐意欣翻了过来,背朝上,又拿剪刀剪开她背上的绷带。
只见那个弹孔处,已经红肿起来,明显是发炎了。
宋大夫走过来,先取了麻醉药过来,倒在一方帕子上,往齐意欣脸上蒙过去。
一股乙醚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齐意欣又晕了过去。
“病人麻醉。可以进行手术了。”一个护士检查了齐意欣的状态,对宋大夫道。
宋大夫仔细瞧了瞧齐意欣背上的弹孔。伸手轻轻按着弹孔周围的肌肤,感受着枪伤的程度和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