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要还是居近整理一下本身所学并盛传时下的诸多道经典籍,准备用以填充沈园中那座师君楼。他本身便是天师道一方大佬,对于沈哲子这个近来在天师道中名显的红人自然也友好起来。
沈哲子起身相迎,并向葛洪介绍了一下温峤。温峤虽然名重一时,葛洪对其倒也并未另眼相待,听到沈哲子的解释后,便示意温峤移至近前来,掌灯仔细观望良久,才徐徐道:“应是风邪上侵,肝阳暴亢,中风之兆。”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诊断出病症来,治或不治再作别论。
而温峤闻言后,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不意沈哲子居然言中。对于沈哲子的话,他尚有几分怀疑,但既然葛洪都这么说了,他心内就难存侥幸了。葛洪在江东尤其是丹阳京畿,名气之盛绝不逊于台省诸公乃至犹有过之,尽管素无交际,但有此盛名,温峤对葛洪的诊断还是信服的。
中风之病出于《伤寒论》,意指风邪中体。而风邪在时下的意思却极为宽泛,大大小小病症只要是有外部所引起,几乎都可以冠以风邪之名。但在风邪之后再加肝阳暴亢,那就便意味着一旦爆发便可毙命的中风之病。
温峤虽然不乏豁达,但骤然面对生死问题,仍然是不能淡然,拉着葛洪手疾声道:“稚川先生既然有诊断,不知此症可还有有解?”
沈哲子闻言后便也紧张的望向葛洪,看出来是看出来,终究要治好才算是目的。
葛洪沉吟半晌后徐徐开口道:“且先作灸治,再观后效。”
说着,他在席中讨要笔墨,一挥而就写出诸多所用材料,示意沈哲子着人去准备。同时吩咐温峤先去沐浴净身,等待灸治。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府中自有不少仆人通宵待命,很快便有人将所需要的材料备齐送上来。对于葛洪要如何医治温峤,沈哲子也不乏好奇,便站在一边看着葛洪动作熟练的准备诸多材料。
所谓的灸治,便是取艾绒搓成细柱引燃借助烟火热气来烘烤穴位,以达到除病的目的。因为病症的不同,艾绒之中再杂以细辛、白芷、雄黄等材料。对于这样的治法,沈哲子并不陌生,早年他急病昏厥,便被葛洪以此法诊治过,除了烘烤的有些疼痛之外,确实颇有效用。
不过对于中风这种重症,灸治能否凑效,沈哲子也是有些存疑,毕竟他对于医理实在了解乏乏。
葛洪一边用小刀将蒜瓣切成细片,一边对沈哲子解释道:“蒜本通气,以蒜施灸通常来治散毒之疽,以冲气塞之处活淤。温公风火上侵,性类痈疽,幸而发之未久,若壅塞过甚,药石也将无力……”
沈哲子听着葛洪侃侃而谈,只是不明觉厉,虽然不清楚这医理是什么,大概也琢磨出一点意思,那就是病向浅中医,再猛烈的病症,于其未发之前解决掉,如此才能不至于太过棘手。
等到温峤准备妥当,穿一袭宽袍行进房中时,葛洪便示意其横躺在榻上,于其印堂、太阳穴、心口等等位置各置一蒜片,然后将艾条引燃,动作熟稔的灸治起来。
沈哲子箕坐于旁边,手托着腮静静望着,眼看温峤在葛洪的指令下或躺或趴,乖顺非常,哪还有一点方镇之威。他不仅越发感慨保养的重要性,得啥不能得病,人一旦有了病,哪怕权势再重,性命也要托于人手。
这一番灸治极为漫长,看到最后,沈哲子已经耐不住困,告罪一声先回房休息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沈哲子又匆匆返回来,发现灸治仍在继续,温峤都已经昏昏睡去,葛洪两眼却仍炯炯有神,手持艾灸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灸治,精力如此旺盛,难怪被人称之为小仙翁。
灸治到了尾声,葛洪取下蒜片,小刀轻轻刺穿温峤皮肤,挤出一些泛黑血水观察良久,神态才渐渐有所缓和,让人上前帮温峤穿好衣衫。
温峤这时候也醒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