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太宰的位子就非学士莫属了。如果想不清楚,学士现在是枢密,就请调城外的新军来平乱吧!”

    蔡攸有点痛苦地看着何栗,“何中书!我朝素来是天子与士大夫治之,国家兴废,什么时候轮到武夫的刀把子来定了?官家如果现在禅位,立下首功的不是你我,而是牟驼岗的五万新军啊,祖宗家法也将因此尽毁!”

    “国家存亡要紧?还是祖宗家法要紧?”何栗问,“百万东贼就在黄河以北……祖宗家法救不了大宋,能救大宋的,只有复古变法!”

    “还有维新变法!”蔡攸正说到这里,门外一个小吏慌慌张张冲了进来,看见蔡攸就嚷道,“枢密相公大事不好,纪相公遇害了!”

    “遇害?”蔡攸一惊,“怎么回事儿?”

    “纪相公在万胜门内大街上被乱民围堵,又遭到床子弩的射杀……”

    “床子弩?”蔡攸猛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床子弩是军器啊!”

    他猛的扭头看着何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何中书,你们,你们……”

    何栗语气阴沉,“蔡学士,现在新军已经失控了,如果再不实行内禅,只怕还会有刺杀两府宰执的事情发生啊!”

    还要杀?东府已经杀过了,下一个是不是要杀西府了?

    蔡攸吓得魂都快出窍了。

    大宋的宰执,怎么也到了要拿命去拼的地步了?

    ……

    蔡攸、苏迟、余深、王黼、李邦彦、白时中等几个宰执,在大宋宣和六年二月二十三日深夜的时候,再一次被全体召集到了琼林宫的崇政殿内。

    从一早上到现在都处于极度的恐惧、愤怒、焦虑中的赵佶看上去已经垮掉了一般,只是瘫坐在御座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一般垂头丧气的重臣。

    重臣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大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都快让人透不过气儿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蔡攸叹了一声,开口道:“陛下,如今之计,只有以退为进了。”

    “以退为进?”赵佶看了一眼蔡攸,“朕不想退吗?可是开封城内的暴民,城外的新军都在逼朕,不让朕退啊!”

    “其实陛下可以,可以内禅……”

    “内什么?”赵佶仿佛没有听明白蔡攸的话。

    “内禅。”蔡攸道,“陛下一旦内禅,就是太上皇了……太上皇要走,开封军民是不会阻拦的。”

    赵佶愣愣地看着蔡攸,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蔡攸所言甚善,”苏迟这时也开腔了,“开封已如危卵,东贼百万将渡黄河,现在又起内变。若不果断内禅,陛下就要被困在开封了。一旦东贼大至……再走就来不及了!”

    “这这这……”

    和纪忆一起位列六贼的尚书右丞王黼此时提醒赵佶道:“若官家之后开封被困,太上皇也是可以复位的……”

    是啊!

    赵佶这才恍然大悟!

    现在最要紧的是逃跑!

    只要能逃去襄阳府,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开封府的乱局自己都摆不平,太子又有什么办法?他就算当了官家,也逃不了被俘的命。等他当了武三郎的俘虏,自己就能在襄阳重新登基了。

    如果不跑,落在武义久手中,那就是天津养老了!

    “对,对!”赵佶重重点头,“朕得离开……快,快拟诏!”他咬咬牙,“传位太子!

    另外,宣岳和觐见!”

    要逃跑,当然得有人护驾。赵佶想来想去,也只有岳和还比较可靠了。而且手头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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