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
梁师成听武好古这么一说,也是眉开眼笑,倒不是贪图那点钱,而是知晓了武好古的态度。只要能谈钱,大家就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以后总是可以相处的。
“还有一事,”梁师成笑着又说,“明日午时前后你就到翰林图画院来,等候官家的宣召。
至于入职的一应手续,等见过官家后,咱家带你去办。”
“待诏”之职,顾名思义就是等待召见,虽然不是每天都要当职,但是比当绘画称旨可忙多了。
“知道了,”武好古道,“明日一定准时到翰林图画院。”
“好,好,这样就好。”梁师成站起身,“咱家要早些回去复命了,今日便不叨扰了。”
武好古和武诚之两父子听梁师成这么说,也不好在挽留,便起身一路把梁师成送出了门。
……
月光,如洗。
武家宅邸的书房中,灯火一直晃动到了深夜。
武好古和父亲相对而坐,书桌上摆了一壶浊酒和两个小菜,父子二人一边对饮,一边在说着将来的打算。
刚刚过去的一天,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和端王赵佶来了个樊楼相会(丰乐楼又名樊楼),然后又在潘家见了潘巧莲,到了傍晚还得到了一个翰林图画院待诏直长的差遣……这当然是喜事儿,画院待诏直长几乎百分之百可以“出职”,又是开封府书画行的当然行首,因而是寻常画师(没有官职的画师)梦寐以求的职位。
就在几个月前,武好古(被魂穿前)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坐上待诏直长的宝座。
可现在,他居然有点嫌弃这个职位“不自由”,“出职”前的等待时间也太久。
想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不过,武诚之的嘴却是笑得快合不拢了。如今的局面,潘楼街武家可真是要大兴了……他的长子居然做了待诏直长,而且只有二十岁出头!这在翰林图画院历史上,就没有第二人了。
而他的次子也是太学在望,说不定再过上一年多,就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了!
“好,太好了……”他又饮了一杯酒,笑吟吟对儿子道,“你还不到二十,便是待诏直长了!
以后就算安安稳稳熬资历,三十岁前也能拿到官身了。不过你的本事大,不能用常理度之,我看也就是这两三年便可有个官了,到时候画院就是你我二人共掌了。”
武好古对共掌翰林图画院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他倒是想成为画学的掌门人——画学是宋徽宗时期开办的一所国立的专业美术学校,武好古倒是想将这所学校拿到手里好好办一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把画学办成一所中世纪标准的大学就好了……
“爹爹,”武好古眉头微皱,现在他的计划有点被打乱了,“翰林图画院的差事……不容易当吧?”
武诚之听闻,却是哈哈一笑:“有甚不容易的?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你如今是朝中有人!还怕做不好一个待诏直长?”
“朝中有人?”武好古一愣,“您是说……端王?”
他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是他……没有恁般快的。”
如果不算上一回在王诜的西园门口的一面之缘,武好古和赵佶只是刚刚认识,对方怎么可能马上就给自己恁般大的一个好处?
“那是谁?”武诚之笑吟吟问。
“不知道啊。”武好古说。
武诚之笑着一摆手:“无妨……总是有个贵人的,你不知道,别人一样不知道。不知道深浅,谁又敢招惹你?
况且上一任待诏直长,如今可在西北军前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