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邪?”
杨时是知县任满回京守选,等待新的任命的。而游酢则是刚刚得到了知和州事的任命,准备出京的。之前他曾经在朝中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御史,虽然是旧党战线中的人物,也没有和武好古发生过任何冲突,但是他对武好古作风还是很看不惯。于是就冷冷哼了一声:“武好古是阿谀之辈,无良小人无疑!”
“既然是小人,那么何来大儒之名?”杨时追问。
侯仲良叹息道:“他的大儒之名是来自学问的……他人是小的,可学问也是真的!中立兄,你敢说《实践证道试论》是没有一点道理的吗?”
“……”
杨时也知道武好古的《实践证道试论》是有道理的!
但是武好古的道理,却戳在了关洛理学的痛处之上!如果武好古早生个几十年,也不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杨时或许会去武好古家门外“立雪”。
如果武好古不是个商人,而是和他弟弟一样,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杨时或许会承认对方寻到了窥见大道的门径。
可武好古偏偏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幸近小人……私德大大有亏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问鼎儒家正宗?儒家可不仅只有问道,还有伦理纲常呢!把一个四民之末的商人(其实武好古从来就是士族)尊为大儒,天下的秩序还不得颠倒过来了?
程颐这时轻轻叹着:“此子的道虽与我不同,但是的确被他窥见门径了。若是他能早出一千多年,位列七十二贤之一,名教早就传于四海之外,天下也早就致太平了。可他偏偏晚出了一千多年……”
这番评论,让到访的几个大儒都有一种震惊的感觉——听程颐的话,武好古仿佛是可以和孔子论道的高人!是可以位列七十二贤的人物!
“老师……”杨时看着恩师,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程颐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师圣,年节后你走一趟界河,邀武好古入京论道吧!”
“论道?”杨时一愣,“老师,您要和武好古论道?”
程颐是什么人啊!成名已久的大儒啊!宗师泰斗一级的人物,他和武好古论道,而且还是由他提出……这身份可不是掉了一丁半点!
程颐一笑:“和当世子贡论道有何不可?
对了,师圣,在《文曲星旬报》上把论道的消息登出去!”
“登出去?”侯仲良愣了又愣,“老师这是要……”
程颐冷冷道:“关洛之学和苏武之学论道,荆公新学总不能避而不见吧?他们只要出来,那就是输定了!”
原来如此!
几个程门弟子终于明白了。关洛理学要和荆公新学论道是不行的,不仅是人家手里大权在握,而是真的论不了。
理学是圆大道的,而新学则主讲经世致用,两边论道那就是鸡同鸭讲,论个屁啊!
而实证学派则是伦理、政治、大道一把抓,都通用的。理学和他们论道虽然占不了上风,但是不会输——天理不能证,不能证就是无对错。虽然论道的结果会大大提升实证派的地位,也会确立武好古的学阀地位。但是只要新学参与,那么崩盘的一定是新学!
因为新党的“通经致用”,怎么能和实证派的实证检验相比?两者根本没法比啊!一个是求大道的工具,一个不过就是教条主义改良。
而新学、新党是一体的!如果新学崩了,新党还能猖獗多久?到时候真理在实证派,在关洛理学那边,新党手里只有谬误,还怎么混?
自家的恩师就是高啊!
……
“你……你真是耶律大石?”
同一时间,正准备离开界河商市,冒着风雪南下海州去和潘巧莲一块儿过除夕的武好古终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