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其心必异。

    “春秋内鲁而外诸侯,内诸夏而外夷狄,江公以为然否?”张越问道。

    江升闻言,拄着拐杖,想了片刻,最终不得不点头。

    “那春秋之义,尊王攘夷,江公可认同?”张越又问道。

    江升动了动嘴皮子,他知道,自己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个陷阱。

    但他不得不答,因为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而且,太子和长孙就在旁边看着,他要不答,或者回答说不是。

    明天,这博望苑里就要血流成河了。

    不用天子动手,愤怒的长安士民就能将整个博望苑的谷梁文人撕碎了!

    尊王攘夷你都敢说不是?

    你还是人吗?

    严重一点,上纲上线一点,都可以宣布开除他们出中国了。

    “然……”江升低着头,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栗了。

    没办法,人家是侍中,是天子亲信,更是长孙辅佐大臣,连太子也很喜欢。

    可谓是集天家恩宠于一身,仅仅是这个地位,就使得他不敢用从前对付和敷衍公羊学派的办法来敷衍和对付了。

    但是……

    逼迫吾承认春秋内诸夏外夷狄又如何?

    强按着我的头,让我认可尊王攘夷乃春秋之义,又怎么样?

    当今天下,士人大夫不都是这样以为的吗?

    谷梁学派也从来没有说不认可,更从来没有说不承认。

    打擦边球这种事情,乃是一个文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特别是儒家,天生就会!

    不然韩非子也不会说:儒以文乱法了。

    张越嘴角微微上翘,他等的就是江升的这一句话!

    “既然江公也认同春秋之义,内诸夏外夷狄,尊王攘夷乃孔子之教……”张越长身而拜,道:“那晚辈恳请江公从此约束门徒,不要再鼓噪和亲,宣扬‘莫如和亲便’……”

    “此春秋之义也,尊尊亲亲之道!”

    “为天子讳,为中国讳,为诸夏讳,故请江公从此不要再议论和宣扬王师征伐夷狄藩国时的‘过激动作’……”

    你谷梁学派不是最擅长亲亲相隐吗?

    那到国家和民族的层面,是不是也要亲亲相隐?

    这一击,正中要害!

    暴击!

    伤害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