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浅,不足以对你的地位形成实质性的威胁么”张一亮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花白的头发,淡然一笑,气定神闲地说,“近些年来,边越来越强调基层工作经验。所谓的基层,看似虚无,实际定义十分明确。在县里,指的就是县长和乡党委记。到了市里边嘛,自然就是你和小王这等人物了。”
仿佛依旧置身于众官云集的会场一般,张一亮的语速很慢,字斟句酌,纹丝不乱。
对于张一亮,程辉最佩服的不是他曾经登了副省长的宝座,而是他那种遇事不乱的超强定力。
“阿辉,你之前在省里,虽然也是一厅之主,从广义来说,也算是拥有了基层工作经验。但是,和市委记这种综合性岗位比起来,你那种部门经验还远远不够看。”张一亮信手掂起面前的一只高脚杯,一边晃动,一边轻嗅。
在程辉看来,“老头子”的动作虽非刻意而为,却更显优雅,气度不凡。
老头子,是程辉在私下里对张一亮的称谓,千万别误会,这种称呼不仅没有丝毫贬意,反而是一种具有丰富内涵的敬亲之称。
“呵呵,我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岁数。扛枪杀过不少人,当了官,享过福,也挨过整。嗯哼,当年的五七干校劳动,批斗大会的土飞机,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啊。这世面的妖蛾子,我老头子不敢说全知,大部分还是能够做到胸中有数滴。”张一亮掰着手指头,历数当年的坎坷经历,虽是“苦味”十足,却丝毫也没有一般老人家的唠叨味道。
“爸,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去市委小招见姓高的”程辉试探着问张一亮。
就在今晚,程辉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大光的电话。王大光在电话里虽然没有明说,可程辉琢磨出了其中的奥妙,站在王大光背后的高晓林是想拉拢他,联合起来对付市长王学平。
“此举不妥。”张一亮品了口温润爽口的干红,和蔼地望着程辉,展颜一笑,“阿辉,到了你这个位置,可供选择的余地,已很宽阔。要知道,老高家那可是玩小圈子玩出了大名堂滴。”
程辉微微一笑,老头子指的是,当年,太祖爷指名道姓,严厉警告高家的老爷子,不要玩小圈子的这段往事。
听话还须听音,程辉绝不是懵懂无知的官场菜鸟,老头子说得虽然很隐晦,他却已经辨别出了,其中的暗示。
程辉现在已经是正厅级的市委记,再往走,就是省部级高官了。
基于短期内的共同利益所组成的政治联盟,必定是无法维持长久的。一旦,高晓林达到了整垮王学平的心愿,还有可能扶持他登更高一级的宝座么
“阿辉,除了当今的太子爷之外,你见过类似小王这么年轻的厅级么”张一亮从程辉的表情察觉到,女婿已经领会了他的真意,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以小王的岁数,即使在仁江栽了大跟头,换个地方,照样有资本东山再起。”
“那您刚才怎么”程辉有意停顿了一下,略微带了几分拖音。
张一亮自然明白自家女婿的意思,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笑道:“我让你去争,并不是要你帮着高晓林把小王一棍子打死,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你的政治履历之,在仁江的这一段,必将暗淡无光。”
“王学平虽然一直把持着常委会,掌握住了人事决定权,可是,财政方面却一直和我共享。只可恨,许多投资项目,都被下边的人折腾坏了,打了水漂。”当着张一亮的面,程辉一向是畅所欲言,保留得很少。
张一亮望了眼程辉,心里边暗暗一叹,他这个女婿主持的好些个大项目,都成了竣工等于关门的烂尾工程。
反观王学平那个小年轻主导的发展项目,却一个个如同开了花的芝麻一般,节节高升。
程辉不是搞活经济的料子,对于这一点,张一亮心知肚明。
“阿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