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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似乎凝滞得太久, 但没有人会嫌弃时间久,甚至隐隐希望能再过得缓慢一些。目不能视的花满楼或许是对此时情况了解最少的人, 比如在明月摘下斗笠后,似乎太安静了些,
之前他与明月在外面时,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花满楼甚至感知到了陆小凤的存在, 可他也是异常地沉默。
他哪里知道, 即便是对着明月多看一秒, 都是在成倍地加深沦陷的程度。
花满楼神色温和地倾向身侧的明月, 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
明月似乎并不了解她的美色对众人的威慑, 甚至漫不经心地道,
“他们好像是信了我的话。”
哪里仅仅是相信啊,恐怕此时明月说什么, 都不会有人说不对来。
唯一尚能保持冷静的陆小凤, 此时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他若是知道, 绝不会让花满楼带明月过来。
最后令所有人意外率先开口的人竟是卢誉,
“不是她, 杀人的是我。”
他望向明月的眼底浮现的一丝疯狂迷醉, 同他苍白的神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卢家上下的人, 除了早已看清真相的陆小凤, 包括宋应在内,都有些震惊于这般惊天的大案居然出自卢誉手中。
又如此坦然直白地在被他所害死的兄长招灵会上,说了出来。
只有卢誉清楚,心中的无限悔恨,在注视着明月的这一刻早已超越了对生命,对卢家财富的渴求。
“不止大哥和友堂哥,另外五个人也是我让人杀的。”
卢誉平淡冷静地叙述,却又不愿说得详细,他已知放下了什么样的罪过,然而早在见到眼前的白衣姑娘那一刻起,他已恨不得将自己的全身心奉献于她,又怎能容许自己的罪过玷污了她身上哪怕一点衣角。
那对他而言,是比他过去所经历的任何一种痛苦还要残忍可怕的感受。
陆小凤拍了拍还呆着跟个木头没什么区别的捕快宋应,宋应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好在脑子里还能记起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的来的。
他咽了咽口水,“陆、陆大侠,这是结案了?”
陆小凤同情地望了他一眼,“都自招口供了,还不算结案啊,把人带回去审吧。”
原本他想的迫使卢誉不打自招的法子,现在也没用了,还不如明月露的一次面。
这过程安静顺利得不同于其他案子,甚至没有卢家人出声问询,对所有人而言,今天都是经历难忘的一日,当别人问起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说。
卢誉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明月,眼底的情绪复杂不已,低声喃喃似是对自己道,
“我终于知道大哥自那次回来后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了?”
他所制造的流言可以那么顺利得为人所接受,也是有卢家大少卢澄的表现作为印证。自那次行商回来之后,卢誉便跟变了个人似的,时常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甚至变得软弱了起来。
相似境况的听闻还有好几个同行的人。
见到兄长不复以往英明睿智,甚至‘沉迷女色’,卢誉不屑又嫉妒,同时也察觉到有可趁之机,先是暗中在兄长的茶中下了药,待兄长暴毙后,再散布流言,为了使这流言更加可信,他又将与卢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另外五个人杀了,以混淆视听。
当人死得多了,官府查案都会奔着共同的方向去,也就不会怀疑他一个为兄长去世而悲痛欲绝的人了。
但在见到兄长只缘一面便思之不忘的女子后,他才知道,他错得有多彻底。
如果,那次行商带队的人,先见到她的不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