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磕了一个,“我是个粗人,郑公子莫与我一般见识。”
杜尔德也走了过来,拱手道:“以后我杜尔德这条命便是郑兄弟的,但有吩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郑成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先扶起穆腾额,又对杜尔德道:“大人言重了……”
“莫叫我大人,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叫我大哥便是。”杜尔德笑道。
“好,大哥。”郑成功也随他笑了几声,“郑森初投我大清,先前又与我父亲有些龃龉,如今可说是毫无根基,这日后……”
杜尔德心中点头,难怪郑森会拼了命的救我,原来也是为寻个好靠山。他用力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粗声道:“等福建战事结束,我便保举兄弟你入旗。参领不敢说绝对,但一个佐领定是跑不了的!”
郑成功立现喜色,“多谢大哥!”
其实直到此时,他心中还有些后怕,刚才那两枚铅弹还真够玄的!若非陈王极为笃定地告诉他绝对安全,他怎么也不敢亲试如此危险的计策。不过事实证明,陈王所言非虚。
岸边上,甘新达一直目送那几条小船消失在视野中,又让人将附近搜查一番,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这才下令打道回府。
他心中念叨着,陈王殿下也太过小心了些。就是他手下枪法普通的猎兵,用这种二型猎兵铳也能在六十步外射中碗口大小的目标。而他自己在这个距离则有把握射中一只鸡蛋。
这就是线膛枪可怕的射击精度!完全超越杜尔德等人认知的精度。
但陈王为保险起见,却仅让他射在距离郑成功五寸开外,其他人更只能射一尺远的地方。
若要他甘新达说,让铅弹贴着那建虏的鼻子划过,吓得他三魂出窍才好!
龙卫军的营地里,之前散落各处的明军“尸体”都各自站了起来,纷纷擦去脸上的鸡血。那几个躺在杜尔德眼前的,则在费力地揭掉贴在脖子上的“刀痕”。
远处有数百人围着已渐熄灭的几个巨大火堆,手里都端了水,严防火势蔓延开去。为了模拟出粮草辎重被烧,这附近堆积了几万斤的枯枝杂草,整整烧了一夜。
只有伙夫们有些不悦,望着那十几爿被砍得乱七八糟的猪肉,不住地摇头,“反正只要有划拉皮肉的声响便好,就不能沿一个方向剁吗?你看这横七竖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