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年间,南方这几地盐税岁入近七十万两,如今每月却仅有两三千两。
“便是一年七十万两也差得远。南方诸省在籍人口千万以上,每人每年吃十斤盐,每引盐税六两六钱,每年足税的话至少应有二百二十万两以上。这还没算脱籍的流民。”
数日前他在朝堂上应承杨廷麟,每月增加户部收入十三万两。这其中有三万多两由宣部拨付,两万两左右来自新增的“奢侈品”买卖,而余下的大头便落在这盐税上了。
“我打算请旨敕你为巡盐钦差,专办各省盐税。”
黄宗羲立刻起身,郑重揖道:“下官必鞠躬尽瘁,不负殿下所望!”
“对了,利用此次整顿盐税,正可试行一样新策。”朱琳渼令人取来纸笔,接道,“此物名为‘发票’,由户部统一制作,暂由你来发放。
“此物头有连续排号,同盐引一道发给盐商,其上标记商户名称、贩售货物类型、重量、单价、总价、经手人、日期、签章等。
“商户售盐之时,取发票一张同货一起交予买家。待征税之时,唯以发票为凭。而无发票售盐者,皆以私盐论。”
他看黄宗羲一脸懵圈的样子,只得又耐心解释一番,商户如何买票本,票本为何连号,售货时如何开票,征税时如何以票销账等等。
黄宗羲越听越惊讶,连呼“好办法”,待朱琳渼说完,他不禁大为叹服道:“这是哪位高人想出的妙计?若广为推行,朝廷税赋至少能翻一倍!”
朱琳渼尴尬笑道:“这是……我从一本孤本古籍中看到的方法。”他没等黄宗羲问书的去向,忙又道,“此书随先帝南下,毁于途中。”
黄宗羲面露遗憾之色,又与辅政王对质了整顿盐税的细节,想起偏厅里还等了不少人,于是便起身告退。
朱琳渼想了想,又嘱咐道:“征税之事必不会简单,我回头让郑广英抽些锦衣卫的人手听你调用。不过也要切记,事事讲求证据,不可妄动私刑。
“但也绝不可放过一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