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阁部,你这是要逼宫吗?!”
“臣不敢……”钱肃乐忙俯下身去,“臣也是为殿下安危着想,若绍兴失……”
围跪在四周的官员中立刻有人附和,“方国安误国,眼下只有此法可行了!”
“殿下,福建那位亦是大明宗亲,总……总强过沦落建奴之手……”
“马得功就在青山岭,据此不过数日之遥,还请殿下速决……”
朱以海抬头扫视众臣,眼中尽是血丝,“去年我便欲归藩,是你们非要逼我继续监国,如今又要逼我退位……”
他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以为坐上来容易,下来也同样容易吗?!”
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头跪着,却没有妥协之意。
好半天,朱以海终于颓然站起身来,正准备躲回后宫去,便有太监慌忙跑了来,高呼:“禀殿下,有福建礼部朱继祚、司礼监白大戚等人携诏书而来。”
让礼部尚书亲自来宣诏,可见朱琳渼对此事之重视。
朱以海愣了愣,只得又换了正式衮龙袍,朝乾清宫而去。
朱继祚见鲁王上来也不跪,倒是不以为忤,只简单说了来意,便展开黄绸念道:“诏曰。朕缵承大统,日日殚精竭虑,思我社稷未复……
“及鲁王镇浙地,屡拒东虏,守我江南门户,逾一年有余,实为国之大功……
“初,王兄于贼乱之时暂监国事,扶国济危,为朕之臂膀。至江南即定,继如此则政出两门,为世所不趋……
“王兄已功成,自可由此身退,固昭天下大义……”
朱继祚洋洋洒洒宣读已毕,朱以海心中倒是略松了口气。听这诏书的意思,大段例数他镇守浙江,数退建虏之功绩,却只字未提他自立之罪,只让他“从大义”退位,仍能作为亲王安享余生。
他正反复踌躇间,钱肃乐已携几名朝臣上前跪于朱以海面前,“殿下,此诏足见朝廷之心,殿下还有何虑?”
朱以海望了眼朱继祚等人,搓着手道:“汝焉知福建是否诚意,若只用巧言使我献出浙地,来日只需几名言官上书弹劾,立时重翻旧账!我却不若携监国名分再出海……”
他说到这里忽而一愣,浙江水师已殆,又如何逃亡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