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仅剩如何保命之念了。
他惊慌望向朱琳渼,心下却是一动,或许朝廷并不想将自己赶尽杀绝,否则以其兵力之强,眼下武昌城怕已告破,又怎会让围城的川、赣大军退后二十里让出空隙,以及君亲临湖广之举。
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慌忙伏身叩拜,“臣,湖广总督何腾蛟,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余光瞥到儿子与一干手下还没回过神来,立刻高声道,“都愣着干什么?速速拜见天子!”
待何文瑞及周围数百人一齐跪倒行了大礼,何腾蛟又顿首道:“圣上明鉴,臣素来事朝廷甚忠,未敢有二心。此次臣受奸徒构陷,不得已才令士卒固城以自保,绝无他意,只等朝廷查明真相,臣立刻撤去兵马,自劾己罪……”
朝廷这边要获悉临湘的军情,还需从荆州绕一圈,故而朱琳渼还未得报临湘大捷,自也不知道何腾蛟刚才片刻间心态发生了何等剧变。
他踏前几步,略弯下腰对跪伏的何腾蛟道:“何都堂似乎不是近来才开始聚兵的吧?”
“这……建虏屡屡犯楚,臣只得率湖广子弟以拒之……”
“嗯,”朱琳渼点了点头,冷声道,“那为何湖广官吏任免皆出你一人之手,从不报朝廷批复?湖广税赋又尽入武昌,未上缴朝廷半两?当年先帝调湖广兵入福京,为何久被搪塞拖延?”
“都、都是虏贼势大,不得已的从权之计……请圣上恕罪,恕罪……”
朱琳渼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此行是为了招抚何腾蛟,避免湖广内战的,也不宜把天聊死了。
他又道:“你方才说遭人构陷,我就给你个辩解的机会。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何腾蛟鼻尖紧挨着地,急道:“回皇上,数日前臣骤接蒙正发密信,言说他正携天子乘舟西来,让臣遣水师迎驾。臣恐圣驾有失,便令赵冠率战船前去护驾,却只让舟船泊于九江一带,并未放其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