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已然五面围拢,多铎必插翅难逃!
他对张家玉道:“战局便交给元子了!”
“末将遵旨!”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队虏兵在四处碰壁之后,终于发现西南侧有个不到一里宽的洼地没有明军防守,当即如蒙大赦般从这里疯狂涌出。
张家玉正指挥战斗,便收到麻山方向送来的急报。他看了一眼,皱眉来到朱琳渼面前,将那张纸递上,“陛下,李定国未遵预案,仅派了两千人马前来。”
“嗯?”朱琳渼皱了皱眉,“剩下的人呢?”
“回陛下,李将军见郗明山示警,担心余将军支撑不住,便带了三千迅捷营往北侧的杜山附近布防……”
“这个李定国!”朱琳渼将军报丢还给张家玉,“回去治他违令擅行之罪。”
他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知道李定国这事急从权的做法是对的。毕竟余新要面对近十倍的建虏,万一防线被攻破,李定国还能在九里外的杜山阻滞多铎,合围大军还有机会追上敌军。
不过违令就是违令,他做得对的地方要奖励,错处还是要罚的。
一直到天色渐暗,郗明山附近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御营士兵手举火把,簇拥着朱琳渼步入战场。
空气中一股宛如实质般的血腥味,与屡屡硝烟缠绕在一起,使人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朱琳渼率先看到了被几名士兵抬着的余新,忙快步走了过去,轻声道:“创之伤势如何?”
余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天子一把按住,只得费力点头道:“谢圣上体恤,末将没事,多是皮外伤,只是……瑞庭他们……”
朱琳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又吩咐一旁医兵,“仔细为余将军疗伤,他可是大明的功臣!”
此次能将多铎主力尽数狙击在郗明山下,余新可谓居功至伟。
“是!”两名医兵抬手敬礼,其实他们自己也是一身伤口。
等一行人将余新抬入帐内,朱琳渼转问一旁张家玉,“焦琏,他怎么了?”
瑞庭便是焦琏的表字。
张家玉垂目揖道:“回圣上,焦将军为冲散虏贼楯车阵,重伤不治,已殉国了……”
他又接道:“还有步兵指挥李英,亲临步兵线列杀敌,身中十枪二十一刀,捐躯沙场。另有一营营总牛同祭、五营营总丁志、副营总石玉书也都……此役,连总及以上将官共三十一人战死……”
朱琳渼沉默不语,心中悲怆已极,无论什么用的语言也都难以告祭这些为大明献出生命的英雄。好一会,他才终于沉声道:“回到南京之后,国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