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兵败,溃军正朝这边涌来。

    何洛会大惊,心中暗骂豫军绿营都是废物,一边吩咐手下副将,“传令,全军大营北侧结阵!”

    他此来是攻打临汾城的,姜镶毫无还手之力,故而清军营寨就是一连串的帐篷,几乎没修建任何防御措施,所以只能在营外列阵迎敌。

    清军士卒们正在造饭,听到备战的鼓声皆是大发牢骚。镶白旗的建州兵尚能遵守军纪,马逢知的绿营却看着马上煮熟的食物,赖着不愿挪动,直到军官挥着鞭子来赶人,这才极不情愿地前去集合。

    何洛会所部四千多建州兵刚勉强聚拢,还没来得及排整齐,便闻西北方向人声嘈杂,哀嚎与惊惧的叫声混成一片。

    “快跑啊,龙卫军追至!”

    “总兵大人身死,全完了!”

    “临汾就在前面,有救了……”

    “快来接应……呃——”

    何洛会还在绑棉甲上的带子,便见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潮水般涌来,却没看到一杆旌旗,正是孔希贵败军。

    他眉头紧皱,正在犹豫是否要让过这些溃兵,忽有他部将带了数骑前来,禀道:“将军,这是孔希贵部骑兵千总柳克。”

    那姓柳的没有遵孔希贵军令断后,心中怕被军法处置,便仗着自己马快,先赶到何洛会大营告状,“禀大将军,我军方才意外遭遇南人,不料孔希贵畏敌不前,刚一接战便惊慌逃窜,以至大军尽溃!”

    “混账!”何洛会怒道,“孔希贵人在何处?!”

    他手下副将却在一旁低声道:“将军,豫军有上万人马,饶是蛮子再强,也不至这须臾间便大溃……”

    何洛会双眼一眯,“你的意思是?”

    “将军,如今蛮子兵锋甚猛,这姓孔的乃是汉人,难保他不会与南明勾连。”

    何洛会心中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急忙吩咐道:“传令,孔希贵所部溃兵一个都不许放入营中,有胆敢擅自靠近者立毙!”

    “嗻!”

    “派人联络鳌拜,告诉他孔希贵可能投敌,让他千万留意。对了,最好让他派点儿人来帮忙!”

    “嗻!”

    孔希贵所部人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定性为“通敌叛军”,在身后白杆军的追击之下,都满怀希望地朝何洛会大营方向狂奔,满以为看到自己人就安全了。

    却不料镶白旗军中鼓声大作,有虏将踢马而出,高声道:“尔等再敢向前半步,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