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经被化为儒生的禁脔了。

    一个黄老学派的愣头青跑去儒家的地盘,能有什么下场?

    讥讽与排挤是一定的。

    说不定,甚至可能挨一顿揍。

    张毅在长杨宫外苦守三日,虽然没有挨揍,但却备受排挤。

    那时,他心中依然抱有期望,甚至可以说满怀憧憬。

    希冀自己所写的时势策文能打动某位大人物,从此踏入仕途,为国出力。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幼稚与可笑——当他战战兢兢的捧着自己的策文,献给一个骑着鲜衣怒马,有着无数侍从簇拥的贵人手里时,却只看到了那个贵人,将他的策文,直接丢进了漏水河的溪流之中。

    “黄老之学,不过陈腐之说,将死之字而已……”那贵人讥笑不已:“小子,吾奉劝一句:还是回家将所学之书,统统烧了吧……”

    若那时,这张毅乖乖的服软,甚至哪怕只是不发一言,沉默离开都好。

    但可惜,张毅是一个年方十八,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如何受的了这样的羞辱?

    于是,丢下了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简直就是立flag啊!

    更是赤裸裸的嘲讽!

    不止那贵人立刻大怒,便是左近的儒生,也都是怒目而视,火冒三丈。

    然后……

    张毅就被这些人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顿,最后丢进了漏水之中。

    若非漏水河窄水浅,恐怕张毅早已经喂了河中鱼虾。

    即使如此,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河岸,却因此受了凉,染了风寒,勉强挣扎着回到家中,立刻便是一病不起。

    最终让张越捡了便宜,穿越至此。

    搞清楚了这些事情,张越内心深处,却宛如十万头***狂奔而过。

    作为曾经在国企之中厮混过的人,张越如何不清楚,这世上的人,尤其是知识分子与官僚们,最擅长的便是党同伐异。

    张毅这一番长杨宫之行,等于是赤裸裸的告诉了整个关中的儒生——快看!快看!南陵县长水乡有个黄老余孽!

    得!

    从此以后别说低调了,恐怕张越只要醒来,立刻就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和打击。

    何况……这张毅还放了那句嘲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儒家的大人物们或许可能不会在乎一个狂生之言,但若有机会,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伸手捏死一只曾经嘲讽过儒家的蝼蚁的机会。

    最让张越胆战心惊的,是那位年轻的贵人。

    他姓公孙……

    如今,这关中显贵的公孙氏,只有一家——当朝丞相,大将军长平烈候卫青的亲密战友,葛绎候公孙贺家族!

    这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啊!

    哪怕是葛绎候府的一个下人,也可以随手就捏死类似张氏这样的小家小户。

    人家都不需要刻意开口,只需要暗示一下,下面自然有的是想要攀附宰相的官僚愿意拿张家的人头来给自己做投名状。

    “我该怎么办?”张越在心里急速的想了起来。

    跑去给儒生们磕头服软认错?

    别说张越做不出如此恶心和奴颜婢膝之事。

    便是他肯,儒生们愿意放过他?

    别开玩笑了!

    经过孙膑与张仪的教育后,世人之人,也不可能再傻到对于异己手下留情。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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