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占据病房。

    她免不了暗戳戳地想,比起不知病程进展的真疑似“*”病人,她这样的,似乎反而更加受院方欢迎。

    许宁传了小纸条进来,告诉她,即使出院,她也没办法回学校上课。现在学校规定了,所有感冒发烧的学生,一律回去隔离两个礼拜。就连许爸,好容易弄到车票赶回家,也被小区居委会强制要求在家隔离两个礼拜。

    许婧她们卫校更夸张,干脆封校了。因为有几个学生实习的医院发现了确诊的sars病人。她们实在害怕,从医院翘班逃走了,连夜坐黑车回本市,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学校老师看到她们几个人时,都吓傻了。整个宿舍楼全封了,学校也暂时停课,进入了封校状态。

    许多让许宁别往医院跑了。要说sars病毒现在最集聚的地方,必须得是医院。虽然上辈子本市直到四月底才发现确诊的sars病人,可万一之前被瞒报了呢。

    好在许宁帮她把书包给带过来了,有书看,有题目做,她心里头就有底多了。

    许多想去陈曦的病房窜门。他俩现在情况都稳定下来了,也不存在交叉感染什么的,完全可以待在一起。要是医生不放心,她可以穿戴全套的防护服啊。

    可惜的是,压根没人搭理她的请求。她收到的唯一指示就是,在病房里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能去。

    不知道是不是换病房的途中,走廊的窗户开着,吹到了冷风。许多下午的时候,又开始发起低烧。

    这一趟,整个病区的医务人员都如临大敌。主任亲自出马给许多做检查。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到了傍晚时,她的体温又完全恢复了正常。

    许多再也不敢多说话了,只老老实实在病房里待着。

    她想陈曦想的厉害,咳嗽又牵着胸口痛,一下子委屈的不行,躲在被窝里头偷偷哭了起来。

    这帮人实在是不讲道理,明明她不是sars病人,却非得把她当个犯人一样关起来。理智上,她可以理解院方如此处理的苦衷;情感上,她却无法接受被如此简单粗暴地对待。

    其实,作为病人,需要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支持跟安慰。

    她抹着眼泪,委屈的一抽一抽。突然间,床头的墙上,想起了轻轻的敲击声,一下下,带着规律的节奏。

    许多怔住了,是莫尔斯密码。

    陈曦在另一间病房里,对着墙壁一下下地轻轻叩击:你好吗?他们把病房从外面锁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其实要敲击好多下。许多竖着耳朵倾听,然后回答:“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这两间病房是用木板墙隔断的,大声说话,对面也能听见。可惜他俩不敢,护士站正对着病房,声音大点儿,夜晚的病房里,就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鸿雁传书,没有手机可以电话,他们就跟考场上费尽心机作弊的学生一样,用这种方法偷偷摸摸地交流。

    许多心中有种惘然的甜蜜。她得承认,她其实是个有点儿矫情的人。

    她想起大学时看过的一部日剧《唯爱》,上面有个场景,龟梨和也演的男主拿手电筒照射女主角的窗户,两人如此打招呼。

    那部日剧收视率不佳,纵使两位主演正当红,编剧又是纯爱剧大神,依然未能挽救收视颓势。可许多却蛮喜欢这部剧的,因为每个细节都处理的细腻唯美。

    这些,她不能跟陈曦说。《唯爱》还有好几年才会上映呢。可这点儿小小的遗憾,并不能减少她心中的甜蜜。

    两人轻轻敲击着木板墙,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彼此的思念与牵挂。

    窗户的幔帘没有拉上,已经过了农历十五,月亮缺了一角,银色的月光却依旧轻盈美丽。

    许多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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