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许多微笑:“我没事。”可仅仅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带动了面上的肌肉,眼泪簌簌而下。

    许宁吓坏了,赶紧过来劝他姐:“姐,你别难过。你别理她,她就这样。”

    乡村的秋夜,安静的很。楼梯间又没有任何门板阻隔,许爸许妈在堂屋里清楚地听到了一双儿女的交谈。

    许妈余怒难消:“还委屈上了啊。这么金贵,一点儿事情都不能做了是不是。你投错胎了,你要是投到国家主席家里头去,我保证把你供起来养。”

    许多突然间爆发,将手里拎着的准备带上楼倒水喝的水壶往楼梯口狠狠一砸,哭着嘶喊:“我就是委屈了怎么了?!”

    银瓶乍破水浆迸,碎裂四溅的水瓶内胆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许多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哭喊着述说起前世今生的委屈。

    小学一年级冬天没有鞋子穿,只能跑去翻奶奶的旧棉鞋。小小的七岁不到的人,只能拖拉着旧棉鞋去上学。鞋子太大,她穿了跌跌撞撞,找不到棉花跟碎布条,只能往里面塞草纸。班上同学嘲笑她,她只能假装听不见。姐姐弟弟儿童节都有新衣服穿,她却没有。上音乐课妈妈不肯给她钱买竖笛,她只能一直在教室门口站着。所有人都能过十岁生日,她那年家里要盖房子就没有。

    其实她后面没说出口的是,二十岁生日也是这样。明明姐姐弟弟都是在饭店请客办生日宴。只有她,因为正月里反正要请舅舅家吃饭,干脆就在家里顺便一起办了。那天饭菜还是她帮着妈妈一起准备的,菜场里,妈妈只想着要买到李媛跟李强爱吃的菜。上大学时,说要她多买几件新衣服,却不多给她一分钱的生活费。甚至害怕她回家买衣服不得不掏钱,特意打电话跟她讲,家里这边也没什么好衣服,在学校附近买就行了。

    那些琐碎的,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她以为她早就淡忘或者原谅了。然而她始终心胸狭窄,她从来不曾真正忘记。

    她哭喊着发泄:“你们并不期待我的出生,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儿子,我也知道。可是出生并不由我控制啊。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被生下来。从小到大,我那么努力。我小心翼翼地看你们所有人的脸色,生怕自己哪点儿做的不到位,被你们厌烦嫌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从来就没有人心疼过我,我恨我自己。”

    她从后面走廊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拒绝再跟任何人讲话。

    许爸跟许宁焦急地在外面敲门。许宁吓得哭了起来:“姐,我爱你,我心疼你。姐,你开门啊,你别吓我。”

    许爸也试图劝她:“多多,你先开门,有话好好讲。”

    许多咆哮着怼回头:“你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当年躺在楼下动都不能动,哭着求你们下来,你也还不是听而不闻。你明明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插手过一回没有。别以为你藏在后面不出声,你就是好人了。你明明知道我妈绝对不会真把田交给麦客,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安排妥当。王哥能守在家里看着麦客干完所有的农活,你为什么不能做到。你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怕你躲,把我们两个孩子丢下来应付,你好意思吗?!”任何父母双全的家庭中,子女受到不公平待遇,责任肯定得有父母两人背。灰姑娘的爹没死!

    许爸被他家的二姑娘给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怕女儿情绪激动之下,一个人在房间里头干出傻事来,只好莫可奈何地摸摸鼻子:“对对对,爸爸做的不对。多多,爸爸向你道歉。你先把门开了好不好?”

    许多把头往被子里头一埋,筋疲力尽地睡去。她情绪激荡的太厉害了,消耗了太多的体能。据说林依晨脑瘤手术后跟她妈妈说了六天六夜,全是诉说多年来的委屈。她差远了,一个小时不到她就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了。还是睡一觉,养养精神吧。

    好吧,她承认,她现在根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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