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远扬,不得不离开她夫君的家乡重新生活。然而她与夫君来到苏州之后,死性不改,不仅欠下巨额赌债,还殴打夫君,致使她夫君无法忍受,离家出走。她赌钱的赌坊便是城西的长盛赌坊,欠银五千两,马夫人将她的夫君和侍女都押在了赌坊,若还不上欠债,赌坊便可将她夫君卖去煤窑,将她的侍女卖入青楼。”

    梁素菊惊骇地看着苏雪云,万万想不到她竟把自己隐藏的事全说了出来,丝毫不差。众人听了苏雪云的话一片哗然,瞧着梁素菊柔弱可怜的样子,怀疑道:“不会吧?她不敬公婆还殴打夫君?看着不像啊。”

    文征明高声说道:“秋月可是六艺会馆的学生,是我的老师周馆主最看重的弟子,秋月绝不会说谎的,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可怜的人不一定真的可怜,我相信秋月!”

    有来看热闹的学子立即附和,“对,秋月品行高洁,我们都相信秋月。”

    有六艺会馆的名头和众学子的担保,百姓们自然偏向了这一方,读书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说的话比谁都可靠。那些同情梁素菊的人们顿时倒戈,对梁素菊指指点点,纷纷骂她会装。

    苏雪云又道:“大人,民女与马夫人的相公曾有一面之缘,可画出画像供大人寻人之用。”

    县令大人听了大喜,立即命人摆上桌案,让苏雪云画画。苏雪云下笔很快,姿势却极其优雅,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生怕打扰她一般,心里却在感叹才女不愧是才女,这周身的气质一看便与寻常女子不同。

    梁素菊看到苏雪云快速画出了马文豪的画像,那画像竟与马文豪本人丝毫不差,心里狠狠一揪,大声哭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我和枝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回来家乡只是想好好生活,从来都没想过会跟你抢枝山,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苏雪云画完最后一笔,拿起画像吹了吹,说道:“有理不在声高,马夫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认为所有作证的人都会帮我一起诬陷你吗?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我有,呵,你还不配让我如此兴师动众。”

    陈小生帮苏雪云将画像吹干,笑道:“你先歇一歇,待人证来了案子就可以了结了,到时候我们去太白楼吃饭。”

    苏雪云笑了笑,“好。”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模样狠狠刺痛了梁素菊的眼,她原以为是多年不见才让陈小生对她生疏了,没想到陈小生对另一个女人竟如此温柔爱护,他们简简单单的对话简直是在打她的脸,连围观的人们都开始小声嘲笑她。她与苏雪云处于一处就好像天上的云与地下的泥,就算她不甘心也改变不了自己不如人的事实,如今苏雪云把她的底都揭掉了,她除了死不承认竟无计可施,真是可恶!

    不管梁素菊哭得多惨,这时也没人再理会她,她说什么也无人回应,那副样子渐渐开始惹人厌烦。

    衙役拿着画问众人有没有见过,从人群后面路过的周文宾无意中瞥了一眼,沉思片刻说道:“这个人我刚刚见过,他在渡口扛袋子。”

    众人立马朝他看去,祝小莲惊讶地瞪大了眼,“周文宾?”

    文征明不可思议地道:“没想到他会帮我们,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衙役再次跟周文宾确认之后,立即跑去渡口的方向寻人。周文宾看了眼堂内的陈小生和苏雪云,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要走。文征明下意识地拦住他,拦住了又不知该说什么,尴尬地说:“你,你若无事,不如在这里看完结果再走?”

    祝小莲想了想,说道:“你也算帮了忙了,干脆等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周文宾冷冷地道:“不用,我只是说了实话,并不是帮你们,让开。”

    祝小莲气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这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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